「迪克？拜托？」

比利同样认为试探人到这一步已经足够了。

然而，不需要二队上场的前提，是一队分出胜负。男孩不觉得自己有这样的威信及协调手段，他果断扭头，用信赖的眼神注视自家大哥。

「哎，我是不是应该难过一下弟弟胳膊肘往外拐？」迪克眨眼，随口开了个无伤大雅的玩笑。

实则脑子已经开动。

他想，吸引点外来因素终结比赛，或者是和平收场的好办法。

……

说起来，沙滩排球和香蕉船其实都是可有可无消遣，不属于调查过程中必须执行的项目──可是架不住机会太难得。

韦恩一家子义警，各有各的社交圈子，全家人齐聚一堂的时候实际上非常少，每回总有那么一个、二个缺席的，更不用说全家总动员就为了出门游玩这样的好事了。

所以大家默契地该玩就玩了──尽管人不齐──反正顺势，又是发生在梦里，跟白捡似的。

而紧接在白捡的娱乐行程后头的，自然是继续接触从表像来看真伪难辨的罗马尼们，捕捉细节，抽丝剥茧。

比利将自己定义为负责打下手的，正是出于术业有专攻的考虑。谈到侦探的本领，他这个半道入门的插班生不管跟自己的哪一位义兄弟相比，需要学习的东西都多着！

返回酒店大堂，比利的搭档从大哥换成二哥。还得到达米安乍听不太友好的评价：「噢，初级班托德。程度倒是挺适合的──你最好盯紧他的一举一动，巴特森。」

「我会的。谢谢。」

比利脸上笑瞇瞇，看得初级班的杰森老师「啧」好大一声。

奈何他是真的不生气呀！

达米安的说话方式跟蝙蝠侠是真的一脉相承，就不能从字面解读。在比利的理解中，那句话无非在告诉他：杰森挺适合带初学者，机会送上门就好好把握。

「恶魔崽子只是欠人收拾！」

听完比利那一套同理心丰富的剖析，杰森选择嘴硬。

「嗯嗯嗯。我们先找保安罗马尼先生吗？」

「顺序无所谓。」

杰森可洒脱了。

他领着比利先找保安罗马尼交谈，再接触酒店外面朝海景写生的画家罗马尼，漂亮示范了交谈方式如何因人而异？同一张脸、同一套衣服，又是如何做到「□□大佬红头罩」与「文艺青年杰森」两种人设的无缝衔接？

一句话概括：注重气场。

这招一时学不来，比利选择笔记。他万万没想到，自己无法临场学会的演技，盖提亚现学现卖……呃，也不算，那个看起来像是早有准备──总之可厉害了！

曾经，比利以为这场梦的破局关键在于侦探能力。换句话说，找人得依赖技巧，绝对不是无脑莽能够处理的。

然而，那尊自海洋彼端缓步走来，身高慑人的魁梧躯体渐渐浮升出海面，附带引起威基基海滩上一片尖叫与混乱且导致多起踩踏事件的「巨人」……好吧，假使一尊头颅似鹿生有多对大角，白胸黄鳞、手臂跟他自己的大腿一样粗，胸口甚至镶有一只水晶红独眼的类人生物，确实可以归类为「人」的话。

这个「人」直接咆哮：「滚出来见我，所罗门！」

那是比利见所未见的异端之姿。

不过做为盖提亚存世的新锚点，他依旧一眼认出那个是谁凭靠梦境特性建构的虚假模样。

「……我得想想，七十二魔神里有几个狂躁症？」

比利眼神飘忽。

这就是熊孩子不管束的后果吗？明明他也是孩子！

「哼。」杰森抱着胳膊，右手指头在左臂上有节奏地敲啊敲……「先考虑怎么收场吧！」他回头扫一眼，满酒店找罗马尼的其他人果然也被惊出来了。

谁都没料到盖提亚会出如此奇招！

「你猜有效果吗？小子。」

「我猜我有权保持沉默？」

第61章 48

「你、这个──愚蠢、无能、窝囊的异端王！」

那尊被盖提亚在梦中借用形象，有着类人构造与非人之姿的怜悯之兽，以这声无可奈何的愤怒咆哮结束了魔神王的异世界首秀。

其嗓门不但声震海滩，连酒店内部都抖了三抖。

被拉进来填充度假胜地当背景板的普通人，这会儿不是美梦变恶梦被吓醒，已经消失在海滩上，就是仍「坚强」地躲进酒店满脑子「好可怕」、「怎么办」、「救救我」三连；被带进来陪同见证的蝙蝠家义警们，则由于多多少少都受到蝙蝠侠的言传身教影响，不免考虑起一旦盖提亚失控发生在现实中该如何是好？

以蝙蝠侠为导师的义警们，总是习惯比其他同行多一手准备。

然而比利的关注焦点和普通人、和他的养兄弟们完全不一样。当听见盖提亚怒吼，屏除杂念后，比利只剩一个想法：「盖提亚形容所罗门的单词又增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