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安,卧底小姐(124)
我只好红着脸点头留他住下来,两人洗完澡,他不肯睡沙发,于是两人老夫老妻一般爬上床,我脸皮发热,他神态自然,搂着身体僵硬的我,闭上眼睛眼看就要坠入睡眠。
不适应自己的床上多出个精壮的男人,部分皮肤还紧贴着,属于他的热度隔着衣料传导过来,似乎全身都被烫热了,我睁圆大眼盯着天花板,动也不敢动,大气也不敢出。
令我失眠的肇事者蓦地睁开眼,慵懒的嗓音在深夜响起,且就在耳边,问:“你很紧张吗?”
我赶忙紧闭上眼睛,摇头否认:“没,没。”
“紧张就直说,我可以帮你调节下。”
话刚说完,我眼前一黑,一个黑影猛地扑过来,热烈地封住了我的嘴唇,火热的舌以势不可挡的力量席卷扫荡了我,一路攻城略地,让我的口中充斥他的气息,烈焰般的吻让人失去思考的能力,只被动接受着他的热情。
气喘吁吁地结束这个令人脸红心跳的吻,眼看就要擦枪走火之际,康子弦却停了下来,黑暗中野兽一般熠熠散发着掠夺的眼看了我一会,直看得我脸红心悸,他却替我拉好被子,语调也恢复了惯常的冷静,“睡吧,明天送我去飞机场。”
于是这个心跳搏动的夜晚,最终相安无事。
呜
第二天送康子弦上机,想到他过往的采花事迹,心里颇不是滋味,忍不住扣住他下巴凶巴巴警告:“说,外面的洋花你采不采?”
他冲我柔柔一笑,低下头附耳说了一句话,又让我脸红心跳了许久。
“你是我世界仅有的那一朵。”
送康子弦上飞机后的第二天下午,菲哥电话打过来,说她已经在火车站了,我开车去接她。
跟菲哥碰头,菲哥往常生龙活虎的,永远给人精力充沛的感觉,可这次见她回来,居然神情憔悴,大概因为方易恒那书呆子,没怎么睡好。
我们在车上简单合计了下,决定还是马上去学校看看老校长不知道他家住哪,先去学校碰碰运气,好歹我是警察,应该能帮上校长一点忙。
开车去的路上,我辗转想了想,决定把我和康子弦的事向菲哥坦白。“菲哥。”
“嗯?”
“他昨晚在摩天轮下面跟我表白了,说非我不可。”
菲哥静了会,而后一声溢叹:“亮亮,这个人你看准了吗?”
我沉吟一会,坚定点头:“看准了,我确定他喜欢我,而我,也喜欢他。”
“那好,你喜欢他,他也喜欢你,那是天做媒。假如你喜欢他,而他不喜欢你,那是天开玩笑,亮亮,我不拦你了,我只求你睁大眼睛,好男人是要用心看的,不要像我,被男人折腾到崩溃。”
我郑重点头:“好,菲哥,我答应你,我用心看。”
菲哥疲惫地闭上眼睛。
到了久违的高中门口,少年时荒唐却有趣的回忆就潮水般鲜活涌进来,我跟菲哥相视一笑,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童心未泯的自己,不禁都有些怅然。
问了传达室大伯,以前那个瘦瘦的顾大伯已经不在,换了个矮矮胖胖的大伯,简单介绍了身份,我试探着问校长今天是否在学校,大伯点点头,遥指实验室楼的方向:“早上看到杨校长出来买早饭了,昨晚大概又没回去。唉。”
我跟菲哥自然没有错过这声若有若无的叹息,心情莫名沉重,于是颇有默契地不再说话,两人并肩静静地走向实验楼。
周末的校园格外宁静,一路上没有见到学生,坐落于学校最偏僻方位的实验楼更是鸦雀无声,静得人心慌,多年前它就是这个灰白的样子,多年以后再入眼,兴许是心境所致,不知不觉添了丝萧索。
就快见着陷入囫囵的老校长,老人家一生受人尊重,晚年时却不得不接受旁人同情惋惜的目光,对一个老人来说,未免也太残忍了些。
我跟菲哥某些时候心有灵犀,怀着沉甸甸的矛盾心情沉默走进实验楼,往左拐,默不作声走向昏暗走廊的最边上的那个小房间。
越走越近,等快走到门口,小房间的门大概半开着,从里面传出老人家熟悉却激动沧桑的声音。杨校长似乎在跟谁打电话,说的还是泰语,叽里呱啦的听不懂,他情绪激动,大概在跟对方争执,边高声说话边哭泣,听起来很歇斯底里的状态。
站在门开停下,我跟菲哥愣了愣,现在这状况实在突然,人极度脆弱的时候自然不希望被人撞见,特别是被晚辈瞧见,菲哥朝我挥手做了个手势,意思是回去吧,今天不是时候,我心领神会点点头。
刚要挪开步往回走,门背后的校长突然把泰语换成了中文,听到他出口的那一句时,我脚底像灌了铅,挪不动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