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小姐(出书版)(65)
“不会,看上去很清爽。”他看着我淡淡微笑,那温润的笑犹如掠过我心上的晚风,微熏醉人,我苦涩得想,他必定每天也是对着你女孩笑,这样温柔的男人,那颗芳心能不为所动呢?至少我已为他茶不思饭不想了。
“肯定不好看,你都只用清爽了形容我了,我原来长发也很清爽啊,我每天的洗头。是不是很不好看,叶知秋你快点告诉我。”
“都挺好,现在很………俏皮。”
“不行,我还是没信心,你再多用几个形容词我安心。”
“………..嗯,干练?”
“不行,那是形容中年妇女的,糟了糟了,我在你眼里都成中年妇女了,我没脸见人了,你快走你快走,你让我自己冷静下。”
“好好,我收回我收回,那出水芙蓉?”
“哦,这个形容词我满意了。”
“等等,出水芙蓉是形容词吗?”
“不是吗?勉强当它是吧。嗯,我出水芙蓉的头发,叶知秋,你听,多顺口呀。”
晚上我跟叶知秋回了趟A中,一是看看母校,二是看看我的忘年交李伯伯。高中最后的时光,我一直坚持给李伯伯送早餐直到毕业,在我出水痘那段时间,我也曾托付叶知秋过。我后来病愈回学校,李伯伯神秘兮兮得告诉我,“桃花,你这精到骨子里的孩子,挑上的人也好,大伯挺中意这小子,百分之两百的支持你。”
时间如流水迢迢,我现在想起李伯伯当初的鼓舞,心情倒是有了几分沉重。
我们过去看望李伯伯,老人家很开心,笑得合不拢嘴。他正在煮红烧牛肉,牛肉的香味飘出窗外老远,成功得勾出了我们肚子里的馋虫。我也不拘束,伸手就抢肉吃,叶知秋也因为我与李伯伯熟悉,少了拘谨。那晚,我们三个人,一老两小,三双筷子,抢着锅里不多的牛肉,谈笑风生。灯火闪亮的传达室里我上蹿下跳,伴着叶知秋微微纵容的笑和李伯伯洪亮的嗓门,温暖一片。
李伯伯说,“桃花,把头发养回来,现在像个女游击队员。”
我歪着头不以为然,“李伯伯,叶知秋说我的头发出水芙蓉呢。”我转头问叶知秋,“对吧,叶知秋?”
叶知秋挂着笑,露出隐隐的虎牙,点点头道,“是,李伯伯,她是出水芙蓉的女游击队员。”
第三十朵
与李伯伯道别以后,我和叶知秋又去了夜市。
我打电话回家想告诉我爸妈要晚归的时候,是我妈接的电话,我刚说了声了喂,我妈就吼上了,“死孩子,都几点了?还不回来。”
我瞄了眼叶知秋,见他也小心翼翼得瞅着我,我怯怯得小声说,“妈,我晚上想跟叶知秋到外面逛逛。”
“晚点回来。”我妈干净利落得吼完这四个字,就啪的挂了电话。
秋月当空照,晚风习习,茂密的法国梧桐树不时飘下几片巴掌大的干枯叶子,踩上去沙沙作响,像是有人在心上搔抓出痒痒的感觉,温暖琐碎。微寒的秋夜,身旁有喜欢的人相伴,如果没有一些困扰,一切就都美好得正当时。
我们没有坐公交,夜市就在学校两站外,我提议走路,叶知秋欣然同意。商量好,我就笑眯眯得冲在前面。走了两步,叶知秋喊住了我,“桃花,书包沉不沉?”
我回头立定有一些诧异,而后苦着脸,“好沉呢。”他走上前,我仰头看他,甜甜央求,“你帮我背吧。”
他含着暖暖笑意看我一眼,下一秒已经伸手接过我好几斤重的NIKE书包,背在自己肩膀上。我恍然看着眼前清秀的他,似乎还是那个每天早晨经过我窗前的青涩少年,步履匆匆,只给我留下一个瘦削的背影,那时我们谁也不认识谁。而现在他已站在面前,眉眼如斯,一切不变,却似乎又有些什么东西再也不一样了。究竟是什么呢?我还没有想出个一二。
我静静望着叶知秋出神,他眼里充满夜的颜色,一度教人沉浸其中。他不解得伸出五指在我面前晃晃,笑问,“想什么呢?”他低头打量自己,“是不是我这样很可笑?”
我用弯腰嗤笑来掩饰自己的失神,再抬头时,神色恢复往常的嘻笑,“叶知秋,我是在想,我好后悔自己没有背kitty猫的粉红色书包。我都成女游击队员了,好久没有走卡哇伊路线了呀,好想念呢。”我兴奋起来,天真得拍了拍手,冲他挤眉弄眼,“下次下次,我去买情侣包,我们一起卡哇……”舌头突然打结,我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最后的“伊”字就这么生生噎进了肚里。
嘴巴半张,扭曲的肚肠纠结成一团,我真想赏自己两个巴掌。心里出现一个声音正咒骂我,桃花啊桃花,多少次提醒你了,不能癫不能癫,虽然你很饿,但是热豆腐不能碰,碰了你这笨蛋就烫伤昏死过去了。而后又出现另一个声音反驳,她碰了又怎么了,不先下手为强,这热豆腐就是别人的晚餐了。昏死再说,保不定王子就低头把她吻醒了,偶像剧里都这么演的,女主角一般都要昏死一把,要不然怎么林黛玉是女主角而薛宝钗只能混个女配角呢?就是因为薛姑娘身体太好了,面色太红润了,想装死都不能令群众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