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出bug后我看见了一扇门(29)
但下一秒,手里电话的“嘟嘟”声中断了,取而代之的电话被接起的有些嘈杂的电流声,和一个女人虚弱而又有些焦急的声音。
“喂……哪位?”
这是母亲的声音!
在这一瞬间,林生感觉脑子好像炸开了。
他抬起头,眼中充满了惊恐,浑身颤抖地向客厅看。而沙发上,“叶娟”依然保持着僵硬的坐姿,一丝不苟地看电视。而她的手机,正安安静静地躺在原来的位置。
听筒那边,女人的声音还在继续。
“是哪位?”
见久久得不到回应,女人的声音有些焦急。
林生捂住听筒,看着客厅里那两个人,他浑身颤抖着不敢出声。
他想快步走回自己的卧室,然而下一秒,电话另一边再次传来的声音一下子将他定在了原地。
女人忽然变得前所未有的焦急,声音中甚至有了哽咽,她说:“儿子……是你吗?”
林生的泪一下子不受控制地流下来了。
他的心脏像是被人用一只大手狠狠攥紧。
但正在此时,电话里的声音不仅仅传进了林生的耳朵,在沙发上的两个人也同时齐刷刷地转过头来。
二人灰白的脸上还维持着相同弧度的微笑,乌黑的瞳仁却幽幽地看向林生。
林生被这一幕渗得头皮发麻。
他们也听见了!
林生什么都来不及想,拔腿就往自己的房间逃。
他“砰”地一声关上门,大口喘着气,声音颤抖,“妈,是我,你在哪啊?”
电话那头的女人听到林生的回应,顿时激动得无以复加,“我在家啊儿子!我在家等你呢!你快点回来,不不不……你告诉我你在哪,我这就去接你!”
“吱嘎”
在电话中女人说话的同时,林生清楚地听见自己的房门传来了一声门锁被打开的声音,他眼睁睁地看着门上那个圆圆的把手转动了一周,之后一条手指宽的小缝徐徐打开。
林生头皮发麻。
他确定刚才进来时自己是把门锁上了的。
而现在,这扇门被轻易地打开,而门外的人……
林生血液上涌直冲头顶,语无伦次地冲着听筒大声喊,“我在……我就在家啊!但是,家里……家里不是你!”
“还有爸爸,他们长得跟你们一样……报警,快报警!……他们进来了……”
嘟嘟嘟,电话就此中断。
城南,幸福家园小区。
晚上九点,叶娟在自家的沙发上接通了来自自己儿子的电话。
没说几句,通话便被意外中断,任叶娟回拨无数次,但只听到了冰冷的提示音:您拨打的号码不再服务区。
心慌意乱的她立刻开车直奔警察局。
循环播放电话录音,警察也感到十分不解。他们再次出动了大批警力在叶娟的家周边进行搜寻,甚至将这户80平米的公寓翻了个底朝天,连卫生间墙壁上的瓷砖都撬了下来。
但失踪的二十岁少年依然下落不明,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很快,这踪悬案成为了A市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有人说这个男孩是遇到歹徒被残忍杀害了,也有人说这是被掳到地下黑市挖心卖肾了……各路猜测中最不起眼的,当数一个街边的算命大爷。
他穿着破旧的看不出颜色的衣衫,头发凌乱,看起来与乞丐无异。有人问起时,曾看见他翻着泛白的早已蒙上一层阴翳的眼睛,说,“这个男仔,去到另一个世界了”
一个月后,省精神卫生中心。
一对中年夫妻架着一个青年,跟主治医生说:“医生,您给看看,我儿子最近精神出了问题。总是有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甚至还说我们不是他的亲生父母……”
医生微笑点头,“这是妄想症的症状,您儿子现在已经难以分清想象和现实。不过您放心,经过我的治疗,一定会有好转。”
这对夫妻点头,“谢谢萧医生,那我儿子就拜托给您了”。说着转身便走,灰白的脸上挂着与其忧伤语气极不相称的笑容。
在他们身后,青年剧烈挣扎,边上立刻有等待的护士一拥而上,钳制住他的同时,在其颈侧轻车熟路地推了一针。
冰凉的液体顺着脖颈渗透进四肢百骸,青年浑身瘫软,很快就没有了力气。
他眼睁睁地看着那个挂着“萧然”姓名牌的主治医师和这对中年夫妻微笑,之后便被一群护士带到了一间四面封闭无窗的屋子,四肢被固定在安置床上,整个人动弹不得。
“喂,放我出去!放我出去!”青年奋力挣扎,然而回应他的只是空荡荡的房间里自己无力的回声。
“放我出去,他们不是我爸妈!”
没有人听他说话,在拼尽全力的挣扎后,他像一只涸着的鱼,张着嘴无力地喘着粗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