嗔言(69)
不敢多问什么,他很快发动车子,驶向目的地。
*
回了家,言真已经完全不省人事。
言执将她放在床上,用被子捂紧,还是不够暖,他打开暖气,温热的香风很快扑满了整个房间。
她舒服地翻了个身,面朝着床边,低低咕哝了声“外婆。”就没了动静。
床的高度太低,坐下想要吻她还要俯身,言执干脆蹲在床边,下巴搁在她手边,两个人距离贴近得随便动一动就会碰到一起。
他用眸光在她脸上临摹,眼睛,鼻子,嘴唇。她睡相很软,不同于生病时的虚弱,这种纯粹只是放松的柔软让他移不开目光。
或许是他的视线太炙热,太纠缠,言真中途醒了两次,第一次睁开眼看见他,好像没认出他是谁,用手摸了摸他的嘴巴,是软软的,她抿了抿唇,让他回抽屉里待着,她今天太累,画不动了。
说完没多久,她又睡了。
言执吻了吻她微微上翘的粉唇,凉凉的,带了点刺激的酒意。他起初只是想尝尝,但没太忍住,勾着身子吻得几乎要钻进她被子里去。
于是言真又醒过来,她迷离地看着他,察觉到他的动作,她开始缓慢的回应。
静谧的卧室里,被靡靡的声响一点点填充进无边暧昧的颜色。
呼吸换过两轮,她没有劲了,喃喃让他停下,“够了。”
他不肯,“还没有。”
“……停下。”
“我不要。”
她半梦半醒,所有都在崩塌,只有最后一根弦还崩得紧。“……等一下,言执等…一下。”
他真的停下来,贴着她微微喘气,“等多久。”
言真:“五年。”
“?”他五秒钟都不愿意等。
惩罚性地咬住她颈项上细软的肉,他唔哝:“现在。”
言真痛得皱眉,低声抗拒,“……我是你姐姐。”
“你才不是。”
“我们……签过协议。”
“那不作数。”
“……”
他一意孤行,言真无言以对,她想让自己醒过来,但酒意和困意还有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从身体里钻出来,它们缠住她的手脚,抽干她的力气,让她除了抵住他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口袋里的手机震了又震,震得人心烦。
他拿出来按掉,它又接着震。
迷蒙的昏暗被荧幕亮起的光刺破,暧昧顺着光的方向一点点消散。
眉心皱起,言执接起电话的口吻阴冷至极,床上的人缩了下肩膀,拢着被子翻身朝里。
“喂。”
张显那头热闹非凡,压根没听出接电话的人后槽牙咬紧的声响,“喂?你在哪呢,这姐姐喝挂了,我怎么弄啊,给你们送过去还是?”
“滚。”
“啥?啊喂?……”
张显看着被挂掉的电话,一脸懵逼。
一边醉晕的人这时候缠过来,吐息故意贴着他,“弟弟要回家啦?别呀,这才几点,姐姐带你去玩儿呀。”
何蓉火辣的身材贴在他手臂上,暗示意味明显,张显眉头一挑,“你确定?”
“嗯哼。”何蓉将手插进他的口袋,探了探,笑得愈发风情,“弟弟成年了吗,身份证掏出来我看看?”
张显被挑得后背一紧,也不再客气,将她细腰一揽,两人便贴得紧密无间,“换个地方看。”
……
局面一发就不可收拾,气氛散了更难挽回。
房间里,言真睡熟的模样落在言执眼睛里,他有些不甘心地贴下去,在她锁骨上吮出一声响,她只是偏了偏脑袋,半点没有醒来的意思。
无可奈何又无能为力,总不能真的把她摇醒继续。
言执趴在她枕头上深呼吸了好几次,起身,离开房间之前,他想起她刚才说的,让他回抽屉里去。
脚尖一转,他拉开她工作台的抽屉,拿出素描本,随手一翻。笑了。
眼前光线昏暗,但足够让他辨别出自己的轮廓。
她给了它们一个标题。
深海。
在她眼里,他是深海。
一望无际,深不可测,看似平静,实则汹涌。
你永远无法知道海底的全貌,当你步入其中,黑暗会将你吞没。
转向床上的女人,黑眸渐深。
如果这是你对我的注解,被吞没,会是你的选择么。
……
*
言真发誓再也不要喝多。
喝两杯的宿醉跟喝两瓶的宿醉完全不是一个级别。
她看似醒了,实际上被酒精麻痹的大脑一直到过了几天才略略恢复了清明。
脖子上不晓得被什么咬过,从浴室镜子里看到锁骨上的红色团块,水汽氲氤着让她头脑发热。
言真压下眼睛,似笑似骂:“狗玩意。”
圣诞节那天,何蓉打电话要她去店里,以为是要聚会,她却说赵崇南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