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鸟(28)
清石有点挫败:“我的刘海真的很难看吗?”
“像祥林嫂。”
“……”
作者有话要说:
☆、015
015
天气越来越冷,上课的时候,窗户都是紧闭的,很多同学穿上了羽绒服。南方冬季也不乏阴雨天,淅淅沥沥,像不断的珠帘子一样从窗前落下来。
“去哪儿玩?”午休的时候,文东在教室里问嘉越。
嘉越在写曲子,没有理会他。
文东跑过来推搡他,嘉越摘下耳机,没好气地抬头:“干嘛呢你?”
“我和你说话呢。”
“音不高。”他指指耳机,“我听得到。”
“听得到你不回话?”
“我回什么话?”嘉越说。
文东盯着他多看了两眼:“你这人怎么忒无趣啊,整天鼓捣这些有啥用?”
“那你管不着。”
“还是不是兄弟了?”文东气得吹胡子瞪眼,“今晚去逛吧,陪不陪我?”
“你无不无聊?”
“不去?兄弟没得做了。”文东撂狠话。
嘉越真是怕了他了:“行行行,我写完这个小节。”
下课后,三人一起出门。
林文东吃完一包薯片,嘴里嘟嘟囔囔着催促赵斌打伞,在前面看到了什么,眼睛不动了,只一个劲用手肘顶嘉越。
嘉越说:“干什么?”
林文东说:“看啊,看啊。”
嘉越看过去,看到焕然一新的语文老师,微微一怔,有点出乎意料之外。林文东在他身边喃喃:“我是不是眼睛出问题了啊?”抓起一把薯片扔嘴里。
嘉越撇下他跑过去,在她身后喊:“嘿。”
沈清石吓得马上转身,差点和他撞上。
“你干嘛?”
“打个招呼啊,你总是这么凶干什么。”
“我有很凶?”她怎么不觉得,回想了一下,觉得这家伙在胡说。嘉越还想说什么,那边林文东和赵斌嘻嘻哈哈地走过来。
“老师今天真漂亮啊。”林文东说。
“都不比陈老师差了。”赵斌说。
“别贫。”沈清石说,“你们昨天的作业交了吗?”
二人马上打起哈哈,不说话了。嘉越横他们一眼:“不是要去打球,杵这儿干嘛?”一手推一个推到台阶下。好在林文东事先打了伞,不然非淋个落汤鸡不可。
他对嘉越比了个中指,远远对沈清石吹口哨,唱首山歌。
“别理他,疯子。”嘉越说。
之后几天步入正轨,她深刻觉得来问问题的人变多了,大多是男生,心里默默无语。有一次,陈舒晴在她耳边说:“之前我就想说了,你不化妆好看。”
沈清石回头。
她没有看她了,对着窗外的雨帘喝着一杯咖啡,慢饮细啜。
她觉得陈舒晴最近有些古怪,有心事的样子,直到有一次体育课的时候在器材室外面看到她进去。跟着进去的还有一个男生,看不清样子。
器材室不算大,也不算小,但是空间狭隘,周围很黑。清石进去的时候,差点踩到地上的球,屏住呼吸在一排垫子后面藏好了。她觉得有点不对劲,往旁边看,黑暗里有一双眼睛也看着她。她差点叫出来,被这人按住嘴巴,竖起一根手指示意她别说话。
她仔细看了看,认出是楚嘉越。
“你在这里干嘛?”
“那你呢?”
她说不出话。
器材室里很黑,阳光被窗口的一块墨绿色窗帘布遮住了,几乎照不到里面。沈清石觉得自己的心跳地很快,手心都湿了,糊了一层的汗。但是,当事人明显比她镇定多了。她探出头想看看他们在干什么,却听见陈舒晴这么说:“林文东,你没意思的。”
对方嘘了一声,吊儿郎当地坐到坐垫上。但是,清石觉得他其实很紧张。
“什么没意思啊。”他哼了声,叉开腿坐那儿,拍拍旁边的位子,“你坐下来说。”
陈舒晴抱着胳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半晌没说话。林文东忍不住抬起头,却发现她一直凝视着自己,没意识地笑了声。他的脸燥热,有意气涌上来,忽然站起:“你什么意思啊?”
林文东有点烦,有点恼怒,也不知是不是黑暗给他撞了胆,他拽住了她的手腕就把她推到窗边的坐垫上:“你信不信……”他咬着牙,陈舒晴却像看好戏似的,脸上没点畏惧的神色。他火了,一股脑儿就亲上来,结果被她狠狠掌掴了一巴掌。
“清醒了没啊?”陈舒晴走到门口,开的那一瞬,阳光照进来,眼前不断有白光在闪。她背着他笑了两声,好像是在说“你这个不自量力的小孩子啊,打哪儿来回哪儿去吧”。
这件事在沈清石心里烙了一个印,重新审视自己后,深觉还是缺少什么,归根究底则是底气不足。不过,这种事情,烂在心底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