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姐，亡者未过头七，我强行聚魂只能维持十五分钟，有什么话你就快问吧！”慕天一边说着一边看向了身旁的林玄子，面上的表情显得十分平静。

“哦，好好！”林玄子点了点头，随即冲上前大声问道：“张大爷，事到如今，我也不和你兜弯子了，反正你人也去了，身后的这摊烂摊子总归是要收拾干净的。我问你，第一，藏在你屋子里床脚下的那具干尸是不是就是你死去的养女小水？第二，那次装鬼吓死吴良才，后来又搬走教学楼走廊里尸傀的人是不是还是你？第三，小水的干尸是不是十九中女鬼傀的尸傀？第四，你到底是用的什么邪术把小水的尸体弄成了那样，你又是用什么伤天害理的手段把它和许倩倩的鬼灵捣鼓在一起弄出鬼傀来的？”

“小玄，你说的这是……”

林洛显然是第一次听说这些事情，愕然之意明显胜过方才乍见张大爷鬼魂聚合的瞬间。

“小洛，你听着就是了！”林玄子看了林洛一眼，脸上随即露出了一副成竹在胸的表情。

“小林，你来了，”张大爷的鬼魂倒是显得颇为平和，面对着林玄子接连抛出的一连串的问题他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愤怒或是不满：“你早猜到了是不是？那天你来我那儿问了我半天小水的事情，我就已经猜到了……我这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自作孽？张大爷这话怎么说？”林玄子听说不觉感到有些奇怪：“其实你藏着小水的尸体和后来搬走尸傀的事情我都是可以理解，毕竟她也算是你至亲的人，况且这么小就生病过世了总会让人不舍得的，可你不该把她弄成厉鬼啊！再加上许倩倩的鬼灵，你这可是害了两只鬼的大好前途啊！”

“小林，你说得对，我不该因为自己的一份私心就惹出这许多事情出来，我是错得太离谱了，所以我也得到应有的报应了。”

鬼魂张大爷说到这里情绪已是十分低落，而见张大爷如此，林玄子不觉也有些不忍起来，想到逝者为大，她随即上前安慰道：“张大爷，什么报应不报应的，生老病死都是人之常情，你虽然做了些错事，可到底也不是罪大恶极，呃……那个吴良才不算，他这种人就是活该被吓死的，你这是替天行道，我顶你……”

“小林，不是的，我真的是报应！是报应”不想未等林玄子发泄完毕对吴良才的种种怨恨，鬼魂张大爷却忽然无比激动起来，而原本稳定的身形也在一瞬间开始剧烈地晃动起来：“你说的不错，我不该把小水给弄成厉鬼，这既害了她也害了那个女学生，我是鬼迷心窍了，我竟然去相信了那个妖怪……罢了，罢了，如今我也死在了它的手里，我的罪也算是赎清了！”

“妖怪？张大爷你说得是谁呀？你，你不是心脏病突发吗？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林玄子听到这里不觉已是一头雾水。

第四十六章

“小林你别急，听我慢慢说。”张大爷的鬼魂轻叹了一口气，随即缓缓开始了他的故事。

“小水是我的干女儿这你已经知道了，这孩子命苦，生下来就是一身的病，爹不疼娘不爱的就这么靠要饭活了这么大，真是一天都没过过好日子；临了跟了我，也没怎么舒坦过，天天的犯病，我又没什么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一天天的这么下去一直到死……小林，我没什么亲人，小水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了，她就这么死了，我真的舍不得，真的舍不得……那天，我把小水从医院里带回了家，我不想就这么把她送到殡仪馆去，那儿太冷清，她会害怕的，我就想多陪陪她，让她走得安心点……结果，半夜的时候，那个妖怪就来了……”

话至此处，在场的所有人不觉都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

“我记得很清楚，那天晚上刮着风下着雨，外头黑漆漆的一片，那妖怪进来的时候，一点声儿都没有，等我看到他的时候，他就这么站在我前面‘格格格’地笑着，笑得我心里头直发毛……接着他就问我‘想不想你女儿活过来？’我当时虽然害怕的不行，但还是马上点头说了‘想’，于是那妖怪就又笑了，等他笑够了，他开始叽里咕噜地说了一串我听不懂的话……没想到，小水就这么睁开眼从床上坐了起来，还开口叫了我一声‘爹’……虽然我当时真是被吓得不轻，可看到小水真的活了过来，我又觉得开心得不得了，我甚至觉得那妖怪都不怎么可怕了，我差点没当场就跪下来给他磕头了……可还没来得及等我高兴上一会儿，小水忽然又倒回了床上，接下来就不管我怎么叫都叫不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