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对她温柔(12)
老外跟这男人之间的关系,一看就是多年好友的样子,对这男人的了解自然比她这个刚见过一天的多得多。
他昨天在车边跟她说的那些话并不是随便说说的,而是有意透漏给她信息,这男人没有他表面上看起来的这么讨厌她。
他有意撮合两人,而这又正中她怀,既然他抛了饵,她就没理由不接。
只是蓝晚清本以为像是工作这种比较私人的事还要些时间才能打听出来,没想到老外这么识时务,主动开了口。
只是她刚问出口,余光就瞄见男人投过来的视线。
果然,Sean刚张口,那男人就警告的叫了一声他的名字,语气里隐忍着不耐。
饶是她都听的出来,更何况是这老外。
蓝晚清甚是遗憾的,看着Sean刚张开的嘴又闭上,然后冲着她无奈的耸耸肩。
她忍不住侧头扫了一眼那男人,眼神略带了些嫌弃的看着他摇了摇头。
瞅你那小气样。
温斯琛瞧见,冷不丁一口气没提上来,被自己呛到,咳了两声。
蓝晚清轻哼一声,端起面前的水杯,把嘴隐在杯后,看着他扬了扬唇,用唇语说了句‘活该’,然后收回视线,若无其事的喝了口温水。
温斯琛:“……”他冷眼看着又开始热切交谈的两人,蓦地一股闷气在心底油然而起。
-一个小时后,三人结账从1947出来往早就租赁好的多尼船停靠的岸边走,Sean真的很健谈,幽默又风趣,是很招女孩子喜欢的那种大男孩。
蓝晚清平时和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商人交道打多了,情绪这种东西对于她来说已经快成了放在商场橱窗里被划分开来的商品一样。
展示给豪门太太的是一拨,给低价平庸的又是另外一拨。
像现在这种因为开心而笑,闲适的和几近陌生的人瞎侃聊天,她早已想不起来是什么时候。
太久了,她想。
久到她甚至想不起来上一次想这个问题是什么时候了。
三人上了岸边的竹台,Sean先一步跨上多尼船,回过身握着蓝晚清的手腕帮她上了船。
确定她站稳后,他才转身到船舱里不知道和船长说什么。
蓝晚清回头,看见温斯琛随着她身后上来。
他眼神落在她脸上两秒钟,随即移开,走到另一边的甲板上站定,双手插在裤兜,看着起起伏伏的海面。
蓝晚清抬手压了压头上的遮阳帽,跟着走过去。
她停在温斯琛右后方半步的距离,抬头看着男人颀长俊拔的侧影,简简单单的白T黑裤休闲装,亦衬的他宽肩窄腰,强壮健硕。
“据说像你们这样喜欢水上极限运动的,大都对大海怀着一份敬意在心里。”
温斯琛闻言眼睛微眯,听见她跟着他走过来,本以为她会站在他旁边,却没想她只停在了自己身后,料想她张口会问的话不外乎施计从他嘴里套出点有用信息,却不想她一开口就是这么一句。
语气听着闲适又懒散,温斯琛缓了两秒钟才回头看她。
硕大的帽檐遮住了她大半张脸,从他的角度看过去,只瞧得见她泛着淡粉色的菱唇扬着的柔软弧度。
带了些漫不经心的味道在里面。
似是察觉到他的视线,蓝晚清抬手抵了抵帽檐,抬眼看他。
她今天脂粉未施,精致的五官,眉眼如黛,双眼里瞳色漆黑,明亮又干净。
如果不是事先就知道她的身份,这一副不谙世事的清纯模样,任谁都很难将她和那个驰骋在利益交汇又人情复杂的商场上,与人周旋的黑马女总裁相关联。
温斯琛看着她的眼神微黯,怀疑和困惑被他悉数隐在眼底,连带着一丝他都没发觉的情绪在深处翻涌着。
许是他盯着她看的时间有点久,蓝晚清眨眨眼,手伸到他面前冲着他打了个响指,语带调侃的开口:“我这问题有这么难回答吗?”
温斯琛若无其事的收回视线,看着远处的礁石淡淡开口:“嗯,很难。”
这也不是他有意堵她。
除了日常健身,冲浪是唯一一个他常年坚持从没有断下的运动,每年抽时间到世界各地的冲浪点玩一圈,像是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
说是因为他喜欢大海?好像也没错。
大海的辽阔和浩瀚,那种洒脱和无束,很难让人不由生喜爱。
至于敬意?他想他有,只是不够资格罢了。
读书时,因缘际会他接触过一些真正的浪人,他们来自世界各地,说着各自的语言,背负着不同的生活背景,有来自各国的孤儿院义工,支教的老师,海洋保护组织,那些20多岁的年轻人有着和他成长过程中完全不同的人生价值观和世界观。
虽然年纪轻轻但是他们都有自己的故事,自己的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