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柚抬头让他弄，“那你帮我揉揉。”

他手指轻轻捻了捻，眉眼都是笑意。

钱柚：“电影后面怎么样了？”

赵典：“郭白一和李正最后回家了。”

钱柚：“唔，除夕夜吗？”

赵典：“正月初三。”

钱柚：“那李善呢？”

赵典动作顿了一下：“她见到了李正，但是没能撑过除夕。”

钱柚“哦”了一声，微垂的眼皮掀起，她伸手把赵典的手放进自己的围巾里面，触感是温热的皮肤。

钱柚目如点漆，叙述：“你的手又变凉了。”

“是有一点。”赵典想把手挣出来，“柚柚，这样会着凉。”

钱柚闻言噗嗤笑了，又把他的手拿下来放进她口袋里。

“阿典，明年跟我回家过年吧？”

她语气里带着一股漫不经心的认真，赵典听了一怔。钱柚没再看他，带着他往前走，自顾自的说：

“故里的除夕很热闹，跨年的时候会放烟花，很好看。大年初一晚上还有庙会，我带你去祈福。然后一直到元宵，其间断断续续会有很多活动。我也可以带你去蹭饭，你这么好看，他们一定很喜欢你……”

两个人并排着走，赵典静静地听她说。从她的话里，他好像真的可以看到未来的样子。

钱柚和赵典吃完午饭从餐厅里出来，在路口遇到了范何。

“老赵？”

范何远远就看到他们两个了。他走过来跟钱柚打招呼：“钱柚学妹，新年好啊。”

钱柚对这个人没有印象，但顺着对方走应该没什么问题。她乖乖地回：“学长新年好。”

范何笑眯眯接了。

“你们，在约会？”

赵典温温柔柔地笑着：“嗯，你怎么一个人在这？”

范何一家前几年搬到了Z市，所以他过年一般不是跟家人就是跟女朋友一起。而且这人桃花多，但每任交往的时间也短，因此每年在一起过年的女生都不一样。赵典记得前几天范何还在社交软件上晒了一波他和女朋友出去玩的照片，末了在群里嘲笑他有女朋友依旧孤家寡人，——说是春风得意也不为过。

但现在？不仅一个人在街上闲逛，精神面貌还有点颓丧。

范何get了赵典话里的重点，面上一噎。歪了歪头，装着听不懂的样子，“随便逛逛。”他又转向钱柚，“钱柚学妹，去过老赵公寓没？有惊喜哦。”

钱柚疑惑，“照片？”

范何一脸高深莫测，“不止。”

钱柚眨眨眼，兴味染上眼眸。赵典阻止范何再作妖，生硬转移话题，“柚柚，我们去那边的公园。”

钱柚示意范何，“学长你去吗？”

赵典抿了抿嘴，范何看到后忍俊不禁，识相地挥了挥手，“你们去吧，我还有事先走咯。”

公园里的人不算多，钱柚和赵典拐进一条没人的小道，踩着一路的鹅卵石慢慢地走。钱柚吃撑的肚子刚好消消食。

想起刚刚范何的话，钱柚捏了捏牵着的那只手，饶有兴趣地问：“他刚刚说的惊喜是什么啊？除了照片，还有其他的吗？”

赵典躲开钱柚的视线，含糊：“唔，不是什么不好的东西。”

钱柚一脸了然的表情：“跟我有关吗?”

赵典脚步停了下来，钱柚也跟着停在原地。

赵典神情犹犹豫豫，还是承认了：“嗯。”

钱柚感受到赵典的手蜷缩了一下，恶趣味上来又想逗他：“你不好意思干嘛？你不会学着电视里，收集我的生活物品吧。”

这个瞎猜就很自恋，且变态。

赵典紧忙否认：“没有。柚柚，我不会做这样的事。”

钱柚怡然：“哦，没有就好。”她又慢悠悠往前走，“那你写情书了？”

赵典紧张地抓了抓她的手：“大、概是这样。”

钱柚惊讶地挑眉，“大概？你写日记呀？”

赵典一下子红了脸，猜中了。

意会了的钱柚这会反而什么都说不出了，唯一的想法就是——

不愧是你.jpg（图）。

跟高中某个人相似度高度重合。

走出小道，迎面是冬日清澈的湖水，湖面没有结冰，但湖岸边还留着一圈白色的冰雪。岸边的护栏外零零落落站着三四个人。

钱柚刚想拉着赵典走过去，他口袋里的电话就响了起来，——是赵典的导师。除了电话，还有聊天窗口传过来的三四个文件。

钱柚在她哥那里经常碰到这种情况，松开他的手，“我去湖边看看，你接。”

赵典点头，钱柚就往岸边的护栏走。

站在护栏边低头看，水边冒着一排参差不齐的水草，上面结了一层霜花，还有冰棱。湖面偶尔卷过的风混着水汽扑在她脸上，触感冰冰凉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