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对所爱之人予取予求的本能。

他也头发昏，脸发红，他把人扔上床铺，然后借本能和冲动在她白皙的皮肤上留下斑斑点点的红印子。

江宁费力地推开，她预计自己的理智和耐性还能再残存三十秒……她眯着眼睛问邱晓枫：“你做什么啊……”

邱晓枫那时候对她说：“江宁……我也想留下点关于你的回忆……”

江宁颔首注视眼前的人，她看到了他们两个的过去、现在和未来，看到他四处奔波，为自己有机会重见天日所作出的努力，看到他给自己做饭的样子，他骗自己吃芒果的样子，他哄自己吃药的样子……越想她就越是红了眼眶，爱意和感动，在心里融化成一滩涣涣浩渺的湖水。她甫一抬手，把同样意乱情迷的邱晓枫往下一抱——

她偏过头去，任由别人对自己无厌求取，在水汽迷蒙的视线里，她看到地上两个人的衣服。宽松的毛衣已经被人抬高了大半，她手臂藏在空荡荡的袖管里，红着脸，感受着另一个人的体温。

半截空袖管被她游移不定地扬起，然后慢慢地挪到邱晓枫的身后，她不遗余力，与面前的人勾手相拥……

……

……

有些感受对江宁而言是陌生的。

她经验有限，理论知识也并不丰富，所以最后她脑中一片空白，过度喘息还引发了浑身痉挛，只觉得新奇又恐慌。她闭上眼，要命地喘着气，等终于平息下去，她默默地抬起手，抬起被沿遮住了脸……

她觉得没脸见人了，首先她就不是很想面对眼前这个人。

那人抬手把床头的小灯打开，低头沉默了一会，面前有个“蚕蛹”，连脸都不愿意露出来，身体直挺，一动不动，兢兢业业地冒充着死尸……须臾之后，邱晓枫又把灯按灭了，整个世界又重新变得夜静更深，他体贴地没有扒开被子，而是连被子带人，一起拦腰一抱——

江宁只感觉自己的后背贴上了一个大暖炉，她十分受用，还不要脸地往上贴了贴，蹭了蹭。

邱晓枫：“……”

他在江宁的耳边开口说道：“你如果还想睡觉的话就别蹭了……”

江宁有时候真的很勇，她眼一闭，嘴一张，在被子里闷闷地说：“反正明天是个周六，我又没什么事情……睡不睡的吧。”

邱晓枫：“……”

他真的很佩服江宁个别时候的一腔孤勇，比如现在，明明都羞的没脸见人，可也没耽误她做言语上的巨人——

于是他默默地沉入被褥中，凑上前去，开始吻别人的脸颊和右耳……江宁被他刺激的想躲，越躲他就越是追着吻上去，直到江宁经受不住，开始意乱情迷，迎面抬颏吻回去……

……

……

这一次等痉挛平息，江宁又躺在那思考人生，她生平头一次觉得知识不够用，又对某生物领域产生了无限的好奇心，她暗自琢磨着一会一定要上百度好好研究一下这个痉挛到底是什么原理。

邱晓枫一边想着她不会这么没有常识吧一边说：“这主要是因为神经系统和内分泌系统……”

江宁恨恨地把唯一的枕头往他身上丢：“闭嘴啊！”

咣当一声，枕头就义了。孤零零地躺在地板上，无人问津。

那天晚上，他们也没怎么用到枕头，甚至都没怎么用到被子，反而是床塌反复遭殃，等到第二天的早上，薄被也被蹬到地板上光荣就义了，他们身上盖的是江宁新拿出来的一床被子——

江宁睁开眼的时候天光已大亮，她回过头去，发现自己枕的是邱晓枫的胳膊，而邱晓枫躺在床上，搭着新搬出来的被子，睡得正酣。

她回头迷迷瞪瞪地欣赏了一会某人的睡颜，脑子里蓦然显现从此君王不早朝七个大字。

她打打自己的头，无奈起床，准备给人家做点吃的。

邱晓枫感觉自己的怀里有点空还有点凉，他睁开睡眼，江某人已经不知所踪了，而自己的怀里，多了个小号的毛绒玩具兔子。

他忍俊不禁。

等他找到衣服，收拾利索，走出房间，江宁已经把饭热好了。她站在窗边欣赏风景，手肘搭在栏杆上。

邱晓枫过去，从后面抱住她。

“……那什么，”江宁说：“后面有个伤疤……”她心想抱就抱吧，只是自己头颅后方的疤别吓到人家。

其实邱晓枫早已经察觉到了。上次在警局，他抬手碰过那道疤，确实有点明显，就像她本来味同嚼蜡但是又佯装什么都能吃出来的样子，一样地欲盖弥彰。

邱晓枫点点头说我知道，然后低头，眼睫轻颤，他轻轻地吻上那道疤。

江宁心里一怦，她心说，这个人真是第一次谈恋爱么为什么这么会呢，她被人蹭得有点痒，不自主地浑身往后靠，然后抬眼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