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公司不试一试吗？”

土行孙没做声，只是吹着茶杯上的浮茶叶。

半晌开口道：“这个项目，看着是好。但是江城后边不是难么简单的，这么大的盘，不好接。”

下午土行孙把几个学生带来和粱晏开了会，一个本科生，算上蕾蕾两个研究生，一共三个人的小团队。

粱晏和他们大概熟悉了一下，她心里也没什么想法，但听见土行孙已经给他们定了性，陪跑。也没多提，让他们按照任务书自由发挥。

散会后，粱晏心里奇怪，江城也算是陵州数的上号的公司，虽说比不上远陆，但也还有点儿本钱。这一次不用自己旗下的一贯的设计团队去做，而是选择公开招标。她总觉得土行孙的话背后有深意……

“师姐。”

蕾蕾打断了她的遐想。

她递上来一个方案，是顾晓晓的青旅。

“这是顾老师选好的材料，她说咱们可以直接施工了。”

粱晏拿来看，材料一般嘛，勉强的样子货，果真比不上自己的房子装起来大气。

她看完，“直接通知张工他们吧，你这两天辛苦一下，就前几天去跟一下看看没什么问题，后面就可以一周去一次了。”

蕾蕾紧着问道：“师姐，你觉得这次的活好干吗？”

好干？大概是有没有希望吧。

粱晏也不好直接说土行孙已经说你们注定陪跑，还是宽慰地安慰她道：“尽力做吧，不到最后谁知道呢？”

蕾蕾听着她模棱两可的一句话，心里十分踌躇。

粱晏见她面上无光，便知她心里失落。

“怎么啦，这么想中标？”

蕾蕾耸肩浮了口气，“其实我也知道不太可能，但还是心里有点奢望。

粱晏没有多言，只是要蕾蕾放平心态，输赢都是一场机会，进退得宜。

江城的动静搞得很大，王丈湘这边也早收到消息，现下正带着几个心腹在公司内开会商议。

“这次公开竞标，不知道是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而且，这个节骨眼上，交易所那边刚应付完，还是小心点好。”

王丈湘坐在主位上，一手掐烟，一手翻看着资料。

几个人看他没有反应，各自眼神交流，不约而同闭了嘴。

王丈湘将手里的烟灰掸掉，开口问道：“去年收购的哪家设计单位？”

底下的人，反应迅速，“是原先陵州设计院分管下的。”

王丈湘吸了一口烟，思索良久，“让他们去竞标。”

几人都明白他的用意。

“王总，这次参与竞标的人数众多，我们未必有优势。”

王丈湘只是抽烟不答，却见嘴角露出一丝阴鸷的笑容。

“我们前阵子刚有亏空，这会儿正需要个机会补这个窟窿。”

王丈湘接着说道：“他这块蛋糕我是一定要吃的，不光要吃，还得要他双手捧着给我送过来。”

底下人有隐约担心的，不免提醒道：“只是我担心这次江城是另有所图。”

王丈湘吐了个烟圈出来，眯着眼说道：“今非昔比了，现在顾不得那么多，眼下补这个亏空要紧。”

江城这次的公开招标，在业内引起不小的动静，毕竟这单生意足够养活一家设计公司一年的收益。要是合作的好，保不齐日后还有持续合作的可能。

一时之间不光是陵州本土的设计团队参与，整个长江地带，甚至在北方一带都有团队来竞标。整体招标时间限制半个月内，时间还是赶得很，各家团队都如火如荼的进行，也包括粱晏。

第一次面对商业项目，几个学生一时之间兴奋地摩拳擦掌，各类方案、想法，都是跃跃欲试。

粱晏听着他们天马行空、肆意美好、实则很不着调的设计只能勉强赞扬，然后再责令更改。反反复复、搞得她疲累不堪。

她每天看着几个小孩像打了鸡血一样，又不忍心让他们希望落空，只能尽量帮忙修改，她看着改的差不多了，让他们去给土行孙汇报。

土行孙抓了个空档，听他们洋洋洒洒的报告一通。只是略点点头，然后就开始劈头盖脸一顿骂。

粱晏早知是这个结局，她便找了借口没参会。

会后，土行孙单独把她提溜进来提审。

“我让你去监工，你给我弄个什么东西出来？”

粱晏只是低头对付，“我知道，这个主要是，这些小孩太兴奋了，想法自然就飘忽了一些。我已经尽力往回抓了，主要是我说不好使，得让他们自己来碰壁才行嘛。”

土行孙嘁了一声，“这回让他们走点实际的，就是陪跑也不能这么跑啊，他们不嫌丢人，我还替学校丢人呢！”

粱晏是、是的敷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