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空声越来越锐利，从低低远远的拉扯变成了高频的气流抖动响。

付寒星的听力比02差不了多少，眼色压得沉沉，唇抿起。

听不出来有多少，但数量绝对不会少。

02讷讷：“会受到攻击吗？”

付寒星握住座椅边的刀，低声：“难说。”

湛蓝的天空翻出一片白浪，02便眼瞧着浑身雪白的鸟飞进自己的视线范围内，振翅有力，双翅的尖端根根羽翼分明，偶见一两闪反射的光华。它们的喙呈现灰白色，随着越飞越近，02没认出来，付寒星倒是先认出来这大体上是个什么。

“有点像是，鹤。”付寒星不确定道。

02歪头，主盘立刻提取相关的数据，呈现在脑袋中。

02分析完，说：“是挺像，就是羽毛看起来没这么硬。”

付寒星调整操控盘上的车速，调整到最低时速，尽量在和鹤群相遇前多观察一段。

说到羽毛硬度问题，穹顶外的生物在皮肤硬度上似乎都有进化，像是0307基地山崖背面的他们捕捉回树林的动物，越是大体积的哺乳类，皮肤的角质化就越惊人。需要找到相连处的薄弱点才能将刀刺深，达成伤害。

联合区长年钢铁开采成问题，若非是必要情况，不会给军人配枪，一来遇到异化动物打不死也容易走火，二来，枪支稀缺没必要。

“呀！”02出声，拉回付寒星的思绪。

02指着天空说：“他们在捕猎。”

付寒星顺着02指尖看出去，眼见着一只白鹤骤然从地面升起，嘴里叼着昨晚死在他们激光壁外的那种猫科动物，飞到五六十米的高度，松开嘴。一声虽然听不见，但是眼见的哀嚎，那动物张嘴露出一口白牙，四肢在空中乱动，哄然一下摔死在前方开阔的平原上。

后方飞来稍小的鹤一声清唳，俯冲向下叼起死掉的猫科动物往来的大部队反方向飞走。

付寒星一瞬反应过来：“湖泊是他们的栖息地！”

对视间，02橙色的眼睛就看着付寒星，等着他的负责人拿主意。

付寒星将车速调高，问：“飞行的小机器折返了吗？”

“还没，还在飞，快十分钟了”02的眼睛亮亮的，顿了顿，接受信息中，摇头，“没找到边缘。”

付寒星快速决断：“先让飞回陆地停靠在树梢上，等我们过了这波鸟潮再回来。”

02：“收到。”

说话间，鸟群离两人直线距离便不超过300米。

有鹤开始俯冲了，不止一只。

付寒星：“你过来，坐驾驶位上。”

02换过去，付寒星换到副驾，给02把驾驶位的安全带拉好，02看着他松手，问：“你不系安全带吗？”

付寒星：“等等看。”

话刚说完，第一只鹤迎面而来，真正飞低下来，近看比他们想象中还要大，平视过去，翼展的几乎能比上车身的宽度。付寒星手不由握紧配刀，02在调试车身Ⅱ级防御的展开形式，将车窗和接缝处全选上密封，指令甫一下达，生物工程的构造细胞开始攀附所有的缝隙密闭车厢。

付寒星看到了，提醒：“我这面窗子留着，不要封死。”

02：“好。”

不多时，鹤身狠狠撞上车窗，付寒星和02清晰听到类似金属刮擦玻璃的声音响起，整个车被撞得一跳速度凝滞片刻，鹤喙啄上玻璃，车内提示音瞬间响起。

【车窗压强有异！车窗压强有异！】

付寒星：“加速！”

02手随着付寒星的指令下达，马达强劲输出，能耗一瞬加强，在车速将鹤卷入车底之前，鹤振翅一划，刹那脱离车辆掣肘遁入空中。

比付寒星想的反应速度还快。

02汇报：“被外来物喙啄过的地方，玻璃外层生物强化膜破裂，需要等待修复时间。”

付寒星问：“多久？”

02：“至少需要2分钟。”

付寒星看着第二只要俯冲下来的鹤，握紧配刀：“来不及了。把你的鞭子给我，打开车窗。”

02看付寒星，蹙眉。

付寒星对02伸手，正色道：“听我的。生物强化膜如果破损两个点，车窗在这种压强下的损坏度太大，我们没有第二扇替换车窗。行程会更危险。”

人工智能犹豫了会，对于人而言这时间比眨眼还短。02将缩成棍状的鞭子放到付寒星手上，说：“如果你落车了，我会停下来。”

第二只鹤翼展还比第一只大，俯冲迅速，和车辆的相对速度越来越大。

“行。”付寒星利落回复。

车窗打开，付寒星双手拉着车窗上半沿引体往上，踩着窗底在行进中爬上车顶。

呼啸的风吹乱付寒星一头黑色发，付寒星站在车顶上，将鞋嵌入车顶上准备的几个稳定点，这是特意为车顶战斗准备的。付寒星固定好自己，甫一直身，鹤唳清越迎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