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妹他绝不会是女装大佬(173)
怎么会是翩翩,翩翩对他恨之入骨,怎么可能还会来看他一眼?
桓长明的手重重的摔回原位,“翩……翩……”
路翩翩神情淡漠的好似一尊用冰雕出来的神像,无喜无悲,什么事也无法撼动他分毫。
桓长明的手边躺着玄武的尾巴,断尾之处伤痕极不平整,玄武皮糙肉厚是上古神兽里出了名的,更何况别人砍它,它必会挣扎自保。
想来是桓长明砍了许多下,才将玄武的尾巴砍断。
路翩翩看向桓长明握剑的手,手掌血肉模糊,五个手指以一种极为怪异的姿势蜷缩着。
他只眼看一眼便知道,桓长明的五个手指全断了。
桓长明身上的血还在往下淌,路翩翩站在低处,桓长明的血流到了他的脚边,弄脏了他的鞋面。
路翩翩的眼神里多了一丝茫然。
以身犯险,弄得自己命悬一线的人是谁他都相信,可他独独不信这个人会是桓长明。
桓长明有多惜命啊,为了活命伪装成女子十多年,欺骗整个离国;为了活命在他脚下恳求,只为救自己一命;为了活命甚至不惜以色以情诱他入骗局。
桓长明所做的一切都是自保,为了活下去,获得更大的力量活下去。
可是他眼下却奄奄一息的倒在路翩翩的眼前。
没人逼他这么做,是他自愿的。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忏悔?赎罪?为了他更大阴谋,再次用命做赌注?
路翩翩不知道,但他很清楚自己已经不会把任何东西交付给桓长明,无论是身还是心。
他两指合拢指向桓长明,淡金色的灵力从他指尖溢出,治愈桓长明的外伤。
桓长明濒死的身体感受到了一股温和的力量,这股力量没入他四肢百骸,唤回他仅剩的生机。
他眼睫轻颤,感受到左脸上的疤痕也被这股气息治愈,嘶声道:“不要……”
这道疤是提醒他犯错的罪证,是他痛失所爱的惩罚。没了这道疤,就没了和翩翩的联系。
路翩翩看他用那只断了的手想去挽留脸上的疤痕,就像是在责备路翩翩替他复原的多此一举。
“你要当毁了容的丑人,拿了剑往你脸上一划便是。”
魂牵梦萦的嗓音骤然在耳畔响起,桓长明费力的睁开眼,见路翩翩站在他的眼前,正在为他疗伤。
他身上所有的疼痛在这一刻都变得不足挂齿,翩翩来找他了。
路翩翩避开他炽热的眼神,他却笑出了声音。
“你笑什么?”路翩翩不满的道。
“我笑,咳咳……”桓长明声若游丝,面上的笑容真挚温柔,“我笑你。你肯来这里找我,说明你心里有我……”
路翩翩猛地收回灵力,冷笑道:“我想杀你,心里当然有你。”
桓长明却不信,“你想杀我,为何方才不动手?”
“我乃天界神子,要杀一个人必定堂堂正正将其斩杀,而不是杀一具将死的尸体用来逞威风。”
桓长明愣了一下,随后捂着胸口艰难的站起来。
“路翩翩……”
他脚步虚浮的走向路翩翩,路翩翩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直到退到边上,才反应过来自己逃避的行为好像又回到了当初被桓长明困在离王宫时的样子。
他现在已经是神子了,他已经不用再惧怕桓长明了。
“桓长明,你想干什么?”
“路翩翩,我在想……我究竟有多爱你?”
路翩翩神情一僵,桓长明血迹未干的掌心触碰他脸颊,他愣住一时忘了闪躲。
“我想过了,我好像也没有多爱你。”桓长明薄唇张合,能够蛊惑人心的蓝眸浮现出自嘲的笑意,“只是你不在我身边的两百年,我日日夜夜……都想你想的发疯……”
“翩翩,你只要不在我眼前,我便想你想的发疯……”
桓长明,他名叫长明,却生于黑夜,长于黑夜。
做离国的罪子时,他羸弱卑贱,人尽可欺。
被亲生父亲所弃,被国人所不耻,被同胞姐姐所嫉,被挑断经脉变成残废……这些他都撑了过来。
他遭受过这世间在残忍的对待,他由身至心早已被练就的冰冷无情,残忍暴戾。
这世间没有任何东西再可撼动他,桓长明一度这么想。
可是路翩翩投身跳入焚骨炉的那一刻,他所练就的无坚不摧,全部崩塌的粉碎。
他轻抚路翩翩的脸庞,笑着流泪道:“没有你的桓长明,是一具随时会发疯的行尸走肉。”
“你能不能原谅我一次?你不在我身边,我会死,会疯。”
他小心翼翼的凑近路翩翩的脸,想要亲吻路翩翩的唇。路翩翩回神,厌恶的将他往旁边一推,腰却不知何时被桓长明搂住,两个人一起掉进湖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