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妹他绝不会是女装大佬(144)
景翊大惊失色,连忙要将这三炷香取出来,“陛下,这可是大不敬……”
桓长明大笑出声,随后拂袖道:“孤不信天,不信地,更不信神灵!”
“孤,只信孤自己!”
什么天地神灵,统统都是一些子虚乌有的无稽之谈。只有懦弱渺小的生灵,才会将自己的七情六欲寄托在这些可笑的东西之上。
而他桓长明和这些愚蠢可笑的生灵们都不一样,他是靠自己,从地底的深渊里一步步爬出来,才爬到今日这个位置上!
若这世间当真有神灵,那他便是这个神灵!
他桓长明是能够主宰自己命运,将一切与他背道而驰的东西都踩在脚底下的生灵!
景翊注视着少年帝王傲视万物的神情,心中对他的爱意与倾慕如水淹城池,泛滥无边。
“陛下说的极是!”他跪拜叩首,“陛下便是主宰天下万物的主人!”
桓长明笑着将景翊扶起,“孤知爱卿为孤的登基大典筹备良多,爱卿辛苦。”
他来这祭天仪式,祭拜不过是走个过场,他今日要观的重头戏,还未上演。
景翊知他心思,连忙道:“谢陛下体恤,臣这便去安排。”
“去吧。”
景翊走下台阶,与被人带上来的路翩翩擦肩而过。
走过之后,他又觉得有些不对,回头重新打量了一下路翩翩的穿着。
路翩翩身上仍旧穿着白衫,乍看上去与平日里的白衫别无二致。可今日风轻云淡,日头正足,景翊借着日光恰好看清了路翩翩白衫上的不同之处。
路翩翩的背后和衣摆处,皆用白色的线绣着凤翎。
白衫用上白色的绣线,不仔细看根本看不见,更何况还绣在背后和衣摆这两个极不起眼的位置。
景翊脚下的步子有一瞬的虚浮。
陛下,你到底是要将对路翩翩的心思公之于众,还是隐忍深藏呢?
可在景翊看来,这就是明目张胆的偏爱。
景翊深吸一口气,平复下心中翻江倒海的情绪。
告诉自己这都无妨,只要今日事成,陛下定会与路翩翩彻底反目,到时不管是一件凤袍还是陛下身侧的位置,都会回到他手中。
宫人搬来龙椅,摆在祭坛下阶的空台处,这里的位置正好可以将下方即将发生的事情,一览无余。
桓长明坐在龙椅上,饶有兴致的打量着朝他走来的路翩翩。
路翩翩神情淡漠,被人送到桓长明面前后,一直闭口不言。
桓长明伸手摸了摸路翩翩衣摆的纹样,“路翩翩,你今日可有话要对孤说?”
路翩翩既不躲也言语,眼神空寂的望着桓长明,仿佛在告诉桓长明,他早已无话可说。
桓长明也不恼,拉他坐在自己身侧,毫不避讳的搂着他的腰,低声道:“别遮眼,好好看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跪在下方的大臣们见此状,连忙把头垂下来,生怕多看一眼便触了这暴君的忌讳。
他们私下里早已听说暴君的寝殿里养了一个男宠,没想到这暴君竟不顾礼制,光天化日之下,还带着男宠来赴登基大典,真是伤风败俗,污秽不堪!
可这些话他们只敢在心里说,面对这暴君,他们只有恐惧顺从的份。
景翊命十几个人将一顶巨大的炉子抬到了大臣中间,老臣们具识得此炉,询问道:“景相,为何将这焚骨炉忽然抬了出来?”
景翊道:“我离国素有礼制,新帝登基,需要焚烧祭祖,以为陛下往后的社稷江山,焚去污秽祸患,只留清明圣洁。”
以往离国确有此条礼制不错,却需要以活人为祭品投炉焚烧,前人认为此条礼制太过残忍,早已弃之不用,不知为何今日又要旧制重提。
景翊下令:“来人,将罪臣带上来!”
桓钧天戴着枷锁,穿着囚服,被侍卫按在焚骨炉前跪下。
“诸位,这便是今日要焚烧之人!”
景翊此言一出,四下皆寂。
这暴君的帝位是如何得来的?他们心知肚明,如今还要以这等羞辱残忍的手段,对前任皇长子施以酷刑,他们敢怒不敢言,更是心虚的不敢去看这位皇长子的眼睛。
因为于皇长子而言,他们具是背信弃义的奸臣。
但桓钧天脸上的神情仍旧平淡,他好似从来便是这样,不管遇上什么事,他的神情永远都是淡淡的。
更何况在战败的那一日,他便早就猜到了自己今日会死的处境。
这些时日,不过是他苟延残喘,靠着师兄的委曲求全,才换来的。
这便够了,他这一生虽短,但活到此时此刻,已算得上无憾。
仅有的一憾,便是无法将师兄从水深火热之中带出来。
桓钧天抬眸,望向上方被桓长明桎梏的路翩翩,二人视线在虚空中相汇,桓钧天极不熟练的抬起唇角,向路翩翩露出一个安抚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