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错愕，没有惊讶，在听到北耀辰的这番话之后扆疌却尤为淡定。

“你告诉我你在逃避什么？你在害怕什么？你为什么一直不愿意接受我？你要时间我一直在给你时间，现在我想知道答案了，你能给我答案吗？！”北耀辰觉得自己已经被她要逼疯了，这样无尽的等待下去是多久？他不甘，他不愿，所有的一切将他逼到穷途末路，所以他爆发了，就像蓄发已久的火山，他现在就要一个答案。

“我爱他。”然而，没有停顿的，不加思考的，她直接脱口而出。时间快到让他毫无防备。

“……”

“我爱他，够了吗？”扆疌表情平静，语气平缓。

她一直充当着可恶的刽子手角色，既然她已经那样深恶痛绝了，那么就让她在他心中更加可恶些吧，他们之间，必须有个人先做出了解，然而，说出实话才是最好的了结方式。

北耀辰呆滞在她面前，虽然早已猜测到是这个答案，可是，在她亲口说出的那一刹那他还是惊骇了。

心中就像被一个巨大的网盖罩住，他的心越跳动就收得越紧，然后慢慢地死死勒住，密不透风。

邱扆疌，你太残忍了，太残忍了，你总是这样轻而易举就将我伤得体无完肤，你到底是什么做的？什么做的啊？

时间仿佛静止，扆疌看到了从北耀辰眼角滑落的泪珠，一如一年前，一如这个地点，他流泪了，再一次的，为了她。

她心颤，爱为什么那么自私，那么伤人，她早该知道在自己选择了夏景叶的那一刻会面对今天这样的场景，会再次让北耀辰受伤，可是，她不能欺骗自己欺骗他，她释放自己的同时也是在解脱他……

“为什么，为什么是他？为什么是他不是我？”再次开口，他问的凄厉孤楚。

看到他那么痛苦扆疌也哭得伤心，可是她别无选择。

“你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你的心为什么可以让我出去让他进来，却不能再让我进来让他出去！你告诉我！告诉我！”被痛楚掩埋的北耀辰绝望地双手紧抓着她的双肩质问着。

为什么？谁能告诉他为什么？

“因为……在他进来之后我就把整个心封锁住了，这就是答案……”扆疌哽咽着，却还是说出了事实。

“呵呵……呵呵……”北耀辰笑得落寞。“我一直是个傻瓜，傻瓜……是命运在和我开玩笑吗？为什么要这么捉弄我？为什么？”泪水布满他俊逸的脸颊，他哭得狼狈。

他终究还是输了，输给了夏景叶，输得一败涂地。

他所付诸的所有努力到头来都是一场空，全是一场空。

“耀辰，你别这样好吗？我求你别这样。”扆疌紧紧抓着他，一切都是她的错，都是她的错。

“你爱他为什么还要离婚呢？他根本不相信你不是吗？”双颊挂着晶莹的泪水北耀辰还是不死心。

“耀辰……你是懂我的，我不会向任何人妥协，我冲动的时候会说会做自己都控制不了的伤人的话伤人的事，我宁可将自己强撑成硬伤我也不会先低头，对他，对你，都是这样……你明白吗？”

北耀辰望着流泪的她，第一次在她面前流泪的他，心依然滴着血，却慢慢趋于平静。

她对夏景叶和自己至少在她的自尊面前是一样的，这算不算一个让自己能接受的理由，可是连他自己都觉得这个理由很牵强。

“耀辰，他和你不一样，你从小在父母的关爱和庇护下成长，可是他不一样，没有人可以想象到曾经的他是怎样活到现在，怎样一步步走到今天的位置，他只有我了，只有我了……我不想欺骗你，也不想欺骗自己，他给了我太多太多，我再也无法偿还，我不是为了报答而爱他，而是真的爱，就算他一无所有失去一切我也依然爱他，即便我们离婚也始终如一。而你，我曾经爱过，但是现在，对不起，我真的再也不能爱你，我不值得你去爱，可是这一切你有权知道，就算你恨我我也要告诉你，耀辰，对不起，我再也无法陪伴你。曾经的5年……有我们的年少无知，有我们的天真任性，我们再也回不去了，回不去了……”扆疌说完泣不成声，伤害北耀辰比残害自己的肉体还要痛苦，那5年的回忆对她来说是弥足珍贵的，是那样难以割舍的，可是她只能将它封尘起来，放进心中最安静的角落里。

北耀辰苦涩地嘴角轻扯，眼神死寂，暗淡无光。

最终还是她做了了解，她一直比他勇敢。

其实他早就知道自己输了，只是一直在自欺欺人不愿去面对，不愿去接受残酷的事实。

北耀辰……接受吧……你真的输了……彻底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