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是为了孩子，其实不用的，这只是一场意外，我们谁都没有预料到。”她看着顾启楠这样告诉他。

“不是因为这件事。”顾启楠却否定道。

“……”桑墨又一愣。

不是因为孩子，难道是……喜欢吗？

她静静地躺在那里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话，那一刻她被子下紧抓的手心都出汗了。

“桑墨，我想对你负责。”

可是终究是她自作多情，顾启楠只是这样告诉她。

紧抓的手慢慢地松开，桑墨移开眼神不再看他，两人之间又笼罩上了一层尴尬的气氛。

“嗯，好啊，那就结婚吧。”

良久之后，顾启楠才听到桑墨的声音响起，他朝她看去，此时的她躺在病床上正微微笑着看着自己，即便脸色还是苍白的看上去却还是那么开心。

顾启楠突然很想抬手触碰她，可是指尖稍稍动了一下还是作罢。

“顾启楠，我想抱抱你可以吗？”倏地，桑墨望着他问道，像是在征求他的同意。

顾启楠微怔了一下，没有拒绝。

他无声地朝她靠过去俯下身，没等桑墨有所动作他已经伸出了双手将她有力地抱在自己怀里。

桑墨闭着双眼埋首在他颈脖，嗅着他的味道，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眼眶开始泛红。

顾启楠拥着她娇软的身子，感觉到她的弱小，他心底的愧疚感更深。

“对不起……”他在她耳边低语。

这三个字，差点让桑墨泪水决堤。

但是她没有哭出来，只是吸了吸自己的鼻子，然后趴在顾启楠怀里轻轻地开口。

“手术很疼，我没哭……我现在只是有一点难过，因为那是我的孩子……”断断续续地说着，她的声音很低顾启楠却听得清晰。

那一刻他觉得如鲠在喉。

他一直觉得孩子这个词离他很遥远，却没想到在二十四这一年拥有了一个孩子，然而他还没有体会到“父亲”这个词的时候，那个孩子就匆匆离去了。

那是一个流着自己血的生命，他的心底怎么可能不触动。

不自觉地收紧了双臂，他将她牢牢禁锢在怀里。

“你还年轻，以后还有机会。”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只得这样先安抚桑墨。

桑墨听到他的话将自己的头更紧地靠在他的胸口，她能听到他的心跳声，一下一下，非常有力，然后她点了点头在他怀里闷着声开口。

“我想靠着你睡一会儿……”

“睡吧，我在这里陪你。”顾启楠说着换了一个姿势抱着她，让她可以枕着自己的臂膀睡觉。

桑墨觉得那个时候的顾启楠对自己温柔极了，以至于她开始贪恋。

就像个孩子一样趴在他怀里，一只手紧紧环着他的腰，她闭上双眼从未有过的心安。

“如果不是宫外孕，它一定会是个漂亮的孩子……”

在睡去之前她突然低喃道，然后便再也没了声音。

顾启楠看着安然熟睡的她第一次感觉到了她的弱小。

也许，有些事情就是命中注定，就像他和桑墨……

***

桑墨出院后的一个月顾启楠便和她举行了隆重的婚礼，结婚那日身体已经恢复的桑墨又笑得像个开心的孩子。

而事实上，顾启楠觉得她很多时候就是个还没长大的孩子。

她喜欢穿着卡通的睡衣赤脚在他的公寓里跑来跑去，喜欢吃零食，喜欢看煽情的电视剧一个人哭得稀里哗啦，当然最喜欢的还是托着下巴看着他傻笑。

每晚顾启楠在书房工作的时候，桑墨不是在他肩上趴着啃几口就是故意从他手臂间的缝隙钻进他怀里然后横坐在他大腿上，皮厚的作风依旧。

顾启楠一开始还会蹙着眉说她几句，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了，毕竟他们已经结婚了，而且他欠她……

这天顾家的小辈都要回老宅吃饭，桑墨作为新媳妇也去了。

因为她健谈，很快就跟顾启楠的堂姐顾沐馨还有堂嫂纪梓羽混成了一片。

“瞧瞧，两大名媛现在都成了我们顾家的媳妇，还是我这两个弟弟有魅力。”女人们聚在院子里晒太阳的时候顾沐馨打趣地说道。

桑墨闻言只是笑笑，没说什么。

此时四岁的易信廷小朋友站在妈妈顾沐馨身边乖巧地吃着饼干，那安静可爱的模样一下子就吸引了桑墨的目光。

“信廷让小舅妈抱抱你好不好？”

桑墨轻轻蹲下|身笑着去摸他的小脑袋。

易信廷小朋友知道这是启楠舅舅的老婆，于是很大方地点点头。

桑墨开心地把他抱在怀里，一抱就抱了很久。

顾沐馨看在眼里轻轻叹了一口气。

她看得出桑墨是很喜欢小孩子的，只可惜她的第一个孩子是宫外孕，注定要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