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马+番外(660)
“我记忆最深刻的一件事,是我七八岁左右,和我父亲、大哥一起游泳。我和我大哥一样都是初学者。”
“但我父亲教我的方式就是一次次强行把我丢进水里,让我自己扑腾,我要爬上去,我父亲还拿一根长竹竿将我推回水里。”
“在我快溺死的时候,我大哥套着游泳圈,由我父亲耐心地一点点地教他,我大哥只是不小心喝了一点水,我父亲就担心地要他别再学了。”
说着,聂季朗笑一下:“后来我就不奢望能从我父母那里分到和我大哥同等的感情了。只做一个被严格教育的儿子。”
“……”乔以笙沉默数秒,小心翼翼地问,“那你稍微长大点之后,有没有再思考过,为什么会这样?”
年纪小的时候往往比较单纯,想不了太多事情,或许只能简单地归结为父母偏心。
长大后就不一样了,越来越懂得人心的复杂和世间的无奈,考虑问题的角度必然也比小时候更多面。
“想过。”聂季朗道,“当时有一种说法,说,因为我父亲要培育我当家,所以教育我的方式和我大哥不一样,对我严格,才是真正为我好,可以最快速让我的能力得到锻炼。我觉得那是一种自我安慰。”
乔以笙猜测:“但是在你得知婧溪的父亲并非聂家亲生之后,这种说法算是被证实了吧?”
聂季朗告诉她:“我父亲临终前把遗愿托付给我的时候,就是跟我这样说的,说我是以后要负责当家的人,解释了一直以来他对我严格的原因。”
“我其实已经无所谓了。我已经脱离了在意父母爱不爱我的年纪。我父亲给我的解释,我没有任何触动。”
“‘相敬如宾’这个词,我一直认为,不仅仅可以用来形容夫妻之间的相处,也适用于子女和父母之间的关系。”
“……”乔以笙无法感同身受聂季朗,只能做一个旁听者,毕竟她和她的父母,关系特别亲近。
聂季朗又说:“这是我父亲的解释,也确实是我亲身感受到的严格。我母亲有点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乔以笙好奇。
聂季朗组织措辞道:“稍微长大一点,我对周围的情绪把握比小时候更敏锐些,能感觉到,我母亲有点刻意疏离我的意思。”
刻意疏离……乔以笙觉得些许微妙。
“只是一种感觉,我没跟我的母亲求证过。在我母亲病重的那段时间,我还感觉到,我母亲知道我感受到了她的克制,仿佛和我有种心照不宣的默契。”聂季朗形容。
乔以笙问:“你现在知道是什么原因了吗?”
聂季朗回答得很有意味:“最近,可能知道了,可能还是不知道。”
乔以笙:“……”
聂季朗笑一下:“我的回答让你无语了?”
乔以笙呵呵哒:“能不无语?”
聂季朗说:“以笙,我之前告诉过你,有些事情,我也还在摸着石头过河。”
乔以笙想翻白眼了:“行了,知道小叔叔你的意思了。我去工作了,不浪费我们彼此的时间了。”
聂季朗却又问出一句话:“知道婧溪的父亲,是怎么过世的吗?”
他并没有等乔以笙说话,自问自答:“溺死。”
第509章 悚
乔以笙失语,结合前面聂季朗刚刚讲过的那些事情,脑子里刹那间闪过无数念头。
最终汇聚成一个结论:聂婧溪父亲的英年早逝,仿佛是命中注定的。
聂季朗的下一句话恰恰是:“我最近在想,婧溪她父亲的死,也许是一种叫‘宿命’的东西。”
乔以笙非常在意他口中三番两次提及的“最近”二字,忍不住又试探:“小叔叔‘最近’的感受有点多。不知道这个‘最近’具体是怎么个‘近’?小叔叔了解到了什么事情,所以才多了不少感受?”
聂季朗承认:“确实如此。”
但乔以笙并没有等来他告诉她是什么事,她觉得聂季朗跟逗猴子好玩似的,故意吊她的胃口。
乔以笙蹙眉:“下次小叔叔如果仍然是不想告诉我的事情,你干脆否认好了。”
聂季朗笑了笑,笑得好似坦然承认他在故意吊她的胃口。
乔以笙准备挂电话了。
聂季朗则在这时候再次开口:“有件事你可以做一下,或许可以让我更快速地趟过这条河,我也就可以把我确定下来的信息,早点告诉你。”
乔以笙是感兴趣的:“你先说来听听,要我做的是什么。”
等聂季朗讲完,乔以笙一时有点困惑,但能确定的是:“你这是要钓宋妈妈吧?”
聂季朗问:“你不觉得她值得钓?”
当然值得。
老一辈的人里面,聂老爷子和佩佩均已亡故,陆清儒老年痴呆,思来想去,宋红女都是仅存的一个知道他们秘密最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