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道(59)
“没,没什么。”
唐茵眼神一黯,瞧见吴炫在一旁无所事事抽着烟,便没再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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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着三天,阚冰阳都没有回紫灵山。
拍摄也暂缓了下来。
叶萦萦知道他抽不开身,闲来无聊,便跟着郑休合做经忏。
“郑师叔,请多指教……”
她站在那,从头到脚规规矩矩,矜矜持持,连语气都从容大方,甚至谦和恭敬。
真是难得又罕见。
郑休合表示害怕极了。
“你坐,你坐,别站着。”
他岁数大了,经不起叶萦萦的折腾,万一来个心梗,冲着那点综艺片酬,他还要养家糊口的,得不偿失。
叶萦萦也没跟他客气,径直坐了下来。
“郑师叔,我这人还是很温柔的。”
吴炫一听,噗嗤笑得眼角发颤,“你温柔?”
叶萦萦根本不理他。
她漫不经心地看着郑休合端坐在那,手上持一把拂尘,正襟危坐,正正经经,仪表万丈。
低头,面前是一本翻烂的三皈依。
叶萦萦学着郑休合的样子,一页一页地翻看,但眼神明显飘忽呆板,一举一动刻木为鹄。
她沉吟:“为什么我师父很少早晚功课做经忏?连观主主持的符箓斋醮都不怎么参与。”
郑休合放下拂尘,心无城府地解释道:“他和我们不一样,我们是有心入正一,他是无心入正一。”
叶萦萦疑惑:“无心入正一?”
有心?无心?
区别不就是主动和被动吗?
难道阚冰阳入正一派,是迫不得已……?
这又是个怎么回事儿呢。
吴炫也好奇,一脸嗤笑地问道:“他该不会是性无能吧?”
叶萦萦斜睃他一眼,“他不是。”
吴炫吊儿郎当地甩了甩刘海,撇嘴道:“切,你怎么知道他不是?”
“……”
这话没法接。
叶萦萦哑口无言,只能看向郑休合。
哎哟喂,他个五十岁的老男人了,这话更没法接,只能尴尬笑笑。
不过呢,好在他知道个七七八八,还能曲线救国,为她挽挽尊。
“是这样的,阚师兄自小被父母寄养在道观里,被师父带大,所以很小就入了正一。”
“……??”
我天,出其不意,还真是闲聊爆趣事。
叶萦萦身体一仰,顿时来了兴趣,“被寄养在这里?他在紫灵山长大?为什么啊?”
人帅,学历高,似乎挺有钱的,背景也深厚莫测,结果被父母扔在道观里?
这玩的,是美强惨的人设?
吴炫也是瞠目结舌,“我靠,不会吧?这特么拍电影还是写小说呢?”
郑休合亦不甚了了,摇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再说了,师父也不会说的。”
叶萦萦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脑中似乎闪过什么,回瞰又是一片空白。
“啧啧,难怪他对我冷冰冰凶巴巴,搞了半天他在道观里长大啊……”
她刚说完,橖顶附近传来若近若远的人声。
因为隔得远,云雾迷蒙之下,似男半女,分不太真切。
她咬着下颌噤了声,抬眼张望。
本以为会是观中人或者摄制组的人,却没想到,竟然是上周刚见过的花间冢老板于烛。
那个灰蓝色寸头的高个女人。
宽大的蝴蝶袖衬衣,墨绿色醋酸缎面,拎一只爱马仕的birkin黑银,box皮质,还是霸气的35尺寸。
搭扣铆钉散着斑驳锈迹,一圈手工敲击纹,年份久矣,一看就是老玩家。
这行头,光是气场都有两米八。
她并非一人,身边还跟着一个身材纤瘦的高个男人。
仔细一看,眉目相似,骨骼几肖,倒有几分血缘牵绊的味道。
于烛一眼就看到了她,声音粗犷得跟男人似的。
“哟,这不是上次在我家酒吧,阚冰阳搞不定的小姑娘吗?”
小姑娘?
还搞不定?
切,他早搞定她了,好——吗——
叶萦萦撇下膝上的三皈依,将长衫道袍随手一扎,小跑过去。
“于老板?你怎么来了?”
“喊我于烛就好。”于烛笑笑,指了指身边的男人道:“我弟弟,于灯。”
看来自己猜得没错,果然是亲缘姐弟。
叶萦萦跟于灯打了个招呼。
年轻漂亮,笑得可爱。
于灯倏地脸红了起来,尴尬谦逊道:“你好,你好,我是于灯,阚冰阳的同事,我们都在刑侦局法医检验中心工作。”
叶萦萦听着他自我介绍,竟欣喜好奇,忍不住地多看了他两眼。
于灯哪里被这么盯过,脸颊烫得连头发顶都快冒烟了。
他低下头,没再吱声。
叶萦萦又转向于烛,问道:“你们来干什么呀?”
于烛挑眉轻笑,“来探望一位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