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失茉莉(170)
孟朝茉轻手轻脚忙逃离现场,坐回位子时一颗心还砰跳紊乱,她做贼似的样子引起商俞注意,本能想问发生什么事,张张嘴复又抿回线。
对面的闻隐看在眼底并未多言。
一对新人再出现在宾客视野中是十分钟后,孟朝茉能看出闻翘微红湿漉的眼尾、以及补过的唇釉。
她有种这对也要纠缠一生的预感。
婚礼结束后已然凉风贯夜,毫无章法地吹得人拢紧单薄的外套,孟朝茉她自从小月子过后身体虽然大补调理,但再也复原不到以往自带体热的嚣张时候。
所以她把商俞的外套也披身上,商俞只穿件素白衬衣,被风掀得贴紧匀称□□,隐隐可见姣好身形。
孟朝茉收回目光,脸缩在宽大风衣下,责怪他因昨晚斗嘴的事儿闹脾气故意来得迟,结果只能把车停那么远。
商俞把她拉到一颗繁茂的雪松后,是处避风口。
“我把车开过来。”
孟朝茉点点头。
先等来的是张枝,她开着辆老旧的皮卡,把酒店绿植前的两尊小石狮子象给移在旁边,才能停在这里边的,把车开走时特意停下冲她努嘴:“别说是我挪开的哦。”
孟朝茉抬眼看了眼侧上方的门楣,“那有监控。”
于是爱惜羽毛的张枝认命下车,把两尊石狮子象给艰难搬回原位,末了拍拍手不忘吐槽这破酒店虚头巴脑的设计,车位倒没几个。
很难想象张枝私下形象是这么恣意不羁,孟朝茉突然就联想到商俞所说的“她脾气不大好”。
张枝按按她的肩,“你是商俞老婆吧,比他要厚道。”
孟朝茉:……
张枝:“他人呢?在婚宴还看见他了。”
孟朝茉:“取车去了。”
张枝扫见她身上披着的不符身的男人外套,也就明白似的颔首,环视四周环境,“那我走了,你一个人不怕吧。”
孟朝茉心说当然,她可是孤身走过墓地的唯物主义者,就是瞧着张枝探看四周的眼神怎么有点毛毛的感觉。她不禁觉得张枝可能是怕的,眼下这片灯已经半灭,环境偏暗,怪不得连石狮子也不想挪回原位就急着离开。
“嗯,再见。”孟朝茉点头。
说走却走不成,张枝的车猝不及防熄火,像行将就木的人最后粗咳两声就湮灭动静,任凭张枝怎么拧钥匙启动挂挡重来也白费力气。
好在商俞的车驶来停在这边,车灯驱走原本黑压压的视野。张枝抓住希望似的要麻溜爬上车,被商俞无情挡下。
“我要不是给你打工加班赶实验,就不会晚到,不晚到就不会把车停在这个不算车位的地方,不停在这就不会折腾到熄火。”张枝愤懑陈述。
被商俞四两拨千斤,“你破车熄火是你抠搜不愿意换车。”
“好啊你,十年同窗、三天上下级情谊都不顾了是吧。”张枝掐腰嗓音扯高几度。
“两天。”商俞纠正。
张枝气够呛,正欲把过去陈芝麻烂谷子的一起翻旧账拿出来辩论,被孟朝茉清脆的音打断剑拔弩张的气氛:
“张枝,我帮你叫辆出租车吧,你到哪儿。”
“霁明春阳路。”张枝背书似的答。
孟朝茉输地址时手被冻僵了,反复删除数个字母才将正确字眼打出来,为照顾她的乘车体验,她打的专车,显示六分钟后抵达上车点。
她实在被吹得不行,坐进车内不忘说:“车还有六分钟到,你要怕黑就到酒店大堂等着,我把上车点定在酒店大堂的东门了。”
商俞只留下句:“拖车费打进你工资里。”
便利落钻进驾驶座,一脚油门蹿离。
这句话令被他老婆体贴照顾、一颗心暖融融的张枝瞬间遁回现实,她追车屁/股骂商俞是无良资本、罔顾旧情、连他老婆的头发丝儿都比不上。
商俞险些笑俯在方向盘上,看着后视镜肩膀一抖一抖。孟朝茉很久没见他这么开怀大笑过了,哪怕她同意复婚领证那天,对方也只是松口气的模样。
孟朝茉双手是还未缓和的冰凉,她缓缓反复搓磨手心,不经意问:“看她吃瘪你好像很开心。”
又何止开心,简直是风度全无的顽劣。
商俞说起俩人的渊源:“我小时候,老商有阵特迷信,风水命格财运那些都让人算,被人骗不少钱。他有回趁奶奶不在家,还把骗子请回来给我算了一卦,你猜怎么着?我觉得那是骗子算得最准的一回,他说我命里注定和同年同月同日生的人犯冲、相克。”
“你和张枝就是?”
“可不是。魏三儿和莫多衍没少当和事佬,后来她家国内生意落败移民国外性格被搓灭不少,收敛多了。不然刚刚情况她朝我抡砖头也不是没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