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痕(73)
许佳佳注意到,连忙尴尬地找补:“其实安姐接触长了人还是不错的,只是特别公事公办,刚开始看起来有点不好相处,而且她业务能力真的很强,一个人能顶得过我们四个——”
这样说完,许佳佳觉得自己好像又贬低了另外三人,更急了,“哎也不是那个意思,毕竟我只是凑数的……”
宋书原本沉下来的脸色也因为她转为笑意,“你不用解释,我懂的。”
许佳佳不好意思地低了低头。
“组里数着我最笨了。”
“没关系,大家都是一步一步走上来的嘛……”
宋书话声刚说完,茶水间的门被人推开。
面无表情的安行云走了进来。
她一瞥顿时严肃的许佳佳,“你耽误多久了,今晚的那份报告还能交得上来吗?”
许佳佳慌忙点头,“就剩一点收尾了,我这就去。”
“嗯。”
许佳佳担忧地看了一旁再次没了笑容的宋书一眼,然后才犹豫着离开了。
许佳佳一出门,安行云就面无表情地走到了宋书身前的咖啡机旁边。
她调试开关,然后拿起自己的杯子放到接口下,全过程就好像把身边的宋书当成了空气一样,半个眼神都不给。
宋书也没有主动和她开口,她把手里废掉的试验品倒掉,重新取了个新杯子,再次尝试了一遍锡兰红茶的冲泡方法。
中间添加牛奶后,又加入肉桂时,旁边安行云的咖啡接好。
“肉桂放多了。”
安行云冷淡的声音响起。
宋书拿着调料盒的手一停,旁边安行云侧身过来,拿起调料盒。
她示范地加入一匙。
在退身离开的前一秒,宋书耳边响起一声无奈的轻叹——
“不是说了不让你进来冒险吗,你怎么就是不听?”
第31章
“不是说了不让你进来冒险吗,你怎么就是不听?”
那声音轻得像错觉似的,飘忽地在宋书的耳边掠过去,快得抓都抓不住。
宋书像是怔住了,在垂眼望着红茶杯的那个动作里停了很久,她才轻轻地眨了眨眼。
“安姨。”
“……”
“我还以为你没认出我呢。”
安行云沉默几秒,抬起目光,视线描摹过眼前已经完全脱去了当年的孩子模样而成长起来的人。
她再次叹了声气,“是啊,变化很大,大得我都快认不出了……这些年,你都是自己一个人生活?”
宋书将手里那杯加过两次肉桂的红茶倒进废弃池里,一边重新取茶粉,一边低声开口:“安姨不用替我难过,我过得挺好的。余叔一家对我很照顾。”
“余云涛啊,差点把他忘了。”安行云动作幅度很轻地点点头,“他的儿子,就是公司传言里那个隽升律所的余起笙吧?”
“是。”
“这件事瞒得严实,在别人面前不要提,秦楼也不行。”
“……”宋书眨了眨眼,“好。”
安行云的眼神里结冰的温度微微融化下来,“那公司里传闻说你和他是未婚夫妻,这是真的吗?”
“……”
宋书无奈垂眼。
安行云和她母亲白颂当年是同一个大学出来的。她们明面上并不在同一个专业,但是两人因为是一次课余学生活动结识的,后来逐渐相知相熟,成了至交好友。当年安行云进入秦氏,背后也有白颂不少的努力和劝说。
两人性格使然,都是那种独立又在某方面格外坚韧甚至是倔强的。
在安行云进入秦氏以后,两人因为分属不同,再加上各自身处的两个派系又恰好有些竞争和嫌隙,所以在所有人看来,这两个人都是没有任何联系的——也是因为这样,当年公司里所有和白颂相关的心腹、下属全部被清理、牵连,唯独这位白颂真正的一生至交被忽略过去,得以在公司里一直至今。
而当年那件祸事里,如果不是安行云及时得到消息通知了余云涛救助宋书,那宋书大概也没有机会重新站在这里了。
故而此时,宋书很清楚安行云问自己的任何问题都和八卦没有任何关系——安行云就像是她的没有血缘关系的长辈,只是单纯地关心她的事情。对于这样的长辈,宋书自然不能欺瞒,“安姨,我和余起笙只是同学和朋友的关系,最多便是我感念余叔一家对我的救助和照顾,除此之外没有别的了。”
“余起笙是个好孩子,他不可以么?”
“不是好不好的问题。”宋书手里的锡兰红茶到了最后的工序,她的动作愈发缓慢起来,声音压得轻且低,“只是余起笙并不适合我,我也不适合他。而且……这件事在前,其他任何事情我都不想去考虑。”
安行云抬头,淡淡望了她一眼,“我到真希望你一视同仁,对谁都这么不考虑——可你做得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