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献给暴戾魔尊后(70)
“据说我出生那日,下了很久的雪,终于停了,日光大亮,她便给我起名叫雪照。”
“她本意可能是想让我做一个朗朗清清的人吧,只可惜我让她失望了。”重雪照唇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道,“如今这修仙界又有谁不知道,我是一个怎样罪该万死,罪不容诛的魔头。
他淡淡地道:“没有人不想杀我。”
那句“我不想”几乎要脱口而出,又被她强制按压下来了。
云晚白藏在被子底下的手指不安地来回拨弄,她总觉得自己这个问题……好像又勾起了重雪照的伤心事。
她心下不由懊恼起来,她这样一问,估计又让重雪照想起了自己母亲逝去的那段悲伤回忆了吧。
云晚白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小声道:“尊上,对不起……我不该问你这个问题的。”
重雪照转着自己拇指上的玉戒的动作一顿,抬眸朝她看了过来,清晰地看到了她眼眸中的不安。
少女怯生生地围着被子靠在墙边,在银亮的月光下,就仿佛一只毛茸茸的白色兔子。
她自己倒是比她那只叫小尾巴的兔子更像兔子。
毕竟……那只兔子现在已经像狗了。
重雪照被自己的想象给逗笑了,凤眸中带了一点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笑意。
他满不在乎地道:“没事的,已经过去很久了。”
“你要不说我也快忘了。”
云晚白神色复杂,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会轻易忘记?
但她并没有把这话说出来,只斟酌着认真道:“尊上的娘亲一定很爱尊上的。尊上你也不要太过伤心了。”
“我不伤心的——”重雪照若无其事地道,“如果这点事我都要伤心的话,那我早就伤心数百回了。”
“我也活不到现在。”
重雪照毫不在乎的话语让云晚白心口一滞,她说不出来自己此时是什么感受,只觉得心口涩了起来。她想开口说点什么,但又觉得,此时不管说什么话都不适合。
好像……她不管说什么,此刻说什么话都不能让重雪照看起来更好一点。
云晚白裹着被子沉默了好半晌,才道:“尊上,都过去了。”
重雪照那双漆黑的凤眸中毫无波澜,他附和道:“是的,都过去了。”
——那些曾经伤害过他的人也都死完了。
云晚白并不知道他此时在想什么,只琢磨着要不要再安慰他几句。
毕竟……重雪照此时只坐了一点点床沿的身影,看着孤零零的,跟往日比大相径庭,竟然有几分可怜。
还没等云晚白想好安慰的话语,重雪照的声音在度响了起来,道:“你呢,你为什么要叫云晚白?”
“我……”云晚白抿了抿唇,也没有瞒他,道,“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叫云晚白。”
重雪照一愣,朝她的方向看了过去。
他抬手将那块被他一直带在脖间的玉佩给拽了出来,借着月光凝望着那上面的三个字。他道:“这块玉佩应该是你爹或者你娘留给你的吧。他们应该是给你起好了名字后才做了这块玉佩的。”
云晚白眼睁睁地看着他将这块玉佩从他衣领中拉了出来。不知为何,脸颊上突然热了起来。
她又羞又恼,也说不上来自己现在是怎么了,脱口而出,道:“尊上!你怎么会一直带着这一块玉佩啊?”
重雪照莫名地看了过来,似乎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这样激动,道:“这不是你最珍贵的东西吗,既然要保管好,自然是贴身放最安全了。”
说到这,重雪照又警惕了起来,道:“你这样问……该不会是把我那块玉佩给扔进储物戒里了吧?云晚白?”
“我说过要你好好保管它的,你就不听我的是吧?”
少年黑眸沉沉,看过来的眼神中似乎还带了几分委屈。
他一手捏着那块玉佩,另一只手作势朝她伸了过来,不满地道:“所以你不带我的玉佩,你现在带的是什么?”
云晚白两颊泛红,她看着那只即将要往自己衣领口伸的手,羞恼的情绪更盛了。
她一边赶紧朝后躲去,一边抬高被子将自己的脖子牢牢地遮了起来,叫道:“……尊上!你做什么?!”
“让我看一下你到底带的是什么?”
重雪照说着,大半个身子都越过床沿了,整个人朝床里面斜了过来,哪还有刚才半分可怜孤单的样子。
云晚白一边在心里痛骂自己看错了眼,一边更加努力地把自己往角落里缩了进去,道:“尊上!你快下去,我拿给你看还不行吗?!”
在重雪照眼中,她这样半遮半掩的逃避态度,显然让他更加坚定了自己的猜测。
他一双凤眸危险地眯了起来,执拗地道:“我要自己看,你说不定会偷偷取出来,再带上来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