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制执行人(105)
袁绮道:“秦姗和张淑芬秦洁并未住在一起,她俩也不知秦姗的去向,当然,这可能不属实,所以我和邵法官今天来见她,也是想再次劝她说出秦姗的下落。”
张根发脸色说变就变,整个人阴沉沉地:“袁法官不是我说你,你要我们怎么样,我们全力配合,就是希望能尽早找到秦姗,把诈骗的三百万还回来,你们是一拖再拖,讲起来东奔西忙没有停歇,偏偏就寻不到人,我代表妹妹们郑重的告诉你,我们不要听过程,我们只要一个结果!没有结果,我们就要去信*访、投诉,在法院门前拉横幅,我从前是什么样的人物,还没谁敢在我面前耍花腔......”
他的话没说完,就被邵杰打断道:“你们这个强执案由我负责,袁绮是我的助理,要信*访、投诉、拉横幅尽管朝我来。”微顿,冷声道:“申请法院强制执行的期限是六个月,你们这案子还有一个月才执结,现在胡闹什么?”
郭亮也拔高了嗓门:“在看守所吵吵什么?没看到墙上肃静的告示牌?情节严重的拘留十五天,也想进去是吧?!”
“是是是!”张根发立刻软服下来:“我是一时发急失了分寸,是我不对,我道歉!”
袁绮实在看不起他,打心眼里为曾经觉得他不错而不值。欺软怕硬,色厉内荏,为虎作伥......从这也能将张淑芬母女的凄惨遭遇窥见一斑。
没谁再吭气了,一个个面无表情地坐在廊道椅子上,每次铁门咣当的关阖似回声般由远及近,再由近及远,都让人心惊肉跳,终于见到看守员走出来,他道:“张淑芬谁也不想见,更无话可说,请你们回吧!”
回程的路上,邵杰看出她的闷闷不乐,开解道:“无论是怎样不堪的遭遇,都不该以犯罪为手段!这是法制的社会,触犯法律必定要付出代价。张淑芬的案子,郭队说很复杂,主要是太久远,证据不足,还有疑点,就看接下来他们查的如何了。无论是怎样的结果,都是最公正的展现,还是那句话,不要带入私人情感,否则你会更难过。”
袁绮沉默,她目前还做不到邵杰所说的理智。一回到法院,邵杰被叫去开会,她忙着写工作总结,直到快下班时,才看见手机里有数个未接电话,是杨鸣打来的,和陆雪峰一样,他们虽互加了手机号码,却从未联系,不由心里觉得奇怪,想必是有急事找她,便顺手拨过去,几乎同时被接起:“杨老师有事找我?”
杨鸣劈头就问:“我看到电视新闻里说,秦洁姆妈被抓了,是不是真的?”
袁绮说是,他默了默,忽然说:“前天秦洁突然联系我,问了些抑郁症的话题。”
"秦洁的心理咨询师是周蓓,不找她,为何要找你呢?"她先想到这个。
杨鸣在手机那头说什么听不清,信号不太好,时断时连,总发出嗞嗞的干扰声,袁绮也不要他回答了,看看表道:“我半小时后到你们楼下星巴克,详细的聊聊吧!”
第九十一章 大结局(中)
这个点正值下班,星巴克里坐无虚席,还有些站在边边角角,三五手持咖啡,压低声说话,轻轻笑着。
夕阳还没散尽,蟹壳青的晚云晕染着最后几缕黯红。杨鸣还是坐在上次他们谈话的靠窗位置,偏头看着天际的风景,不知在想什么,她走到桌边,都没有察觉。
“要喝什么?”杨鸣的拿铁喝完了,他还要再续一杯,袁绮说红茶即可,她有些胃疼。
“你们做执行法官的,这些天还忙吗?”
“离春节还有三天,并不怎么忙了。”
“小时候一年里就盼着春节,总觉时间过的太慢,现在却觉过得太快,还没恍过神来,一年已到头了。”
袁绮笑了笑:“杨老师,我不是来听你抒情的。”
杨鸣微怔,嗫嚅了一句:“你们女法官都这样直来直去么?”
袁绮觉得不必回答,若不是秦洁的关系,他们就是打照面而过的路人,只问:“秦洁的心理咨询师是周蓓,不找她,为什么要找你呢?”
这个问题令杨鸣的神色有些不自然,垂首看着杯里因搅动而起螺旋纹的褐色液体,似在思索怎样说才妥当,袁绮索性替他答了:“你告诉她我们找过周蓓是吧!她觉得隐私被侵犯,顺其自然有事便来找你。”
看他的表情,她一点儿没说错,人的私心啊,能成事亦能坏事。
杨鸣有被拆穿的狼狈,他苦恼道:“袁法官,我做心理咨询的,我们这种人,可能听得太多,对自己的感情是慎之又慎的,秦洁确实带给我不一样的感觉,那是一种火山喷发的颠覆,一种飞蛾扑火的盲目,一种......该怎么形容才好?她的经历坎坷而悲惨,我觉得自己能保护她,助她恢复健康,令她变得幸福......我不是个保守的人,我一点都不介意她的过去,有的只会更心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