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肃同样点头，路鱼愣了一下又问：“山海能和多少人缔结契约？”

“一个。”贺肃解释道。

“一个人神只能和一个人结契。”

路鱼心下疑惑，既然如此，那么周齐宣的主人，那个树女人怎么会拥有神力？又怎么会听山海的命令，将自己送来这里？

“他有没有可能通过其他方法让别人拥有神力？”

贺肃摇头：“这个我不知道。”

“那他的神力是怎么获得的？”

贺肃还是摇头：“我不知道。”

路鱼又追问：“你是他带来这个世界的？”

贺肃犹豫了一下摇头：“应该不是。”

“啊？”

贺肃深呼一口气，无奈地苦笑，路鱼不安地指了指自己：“是我？”

贺肃点头。

路鱼连忙摇头：“不对，你还记不记得我们是怎么分开的？”

“记得，在那个学校里，发生了一桩惨案，山海杀了所有人，你也消失了。”贺肃一句话简单复述了那场惨烈的霸凌。

路鱼使劲点头：“对呀，那个时候的山海还是一个小孩，我从那里消失后就没见过你。”

“那个孩子不是山海。”贺肃笃定地回答。

路鱼吓一跳，不可思议地望着他：“为什么这么说？”

“山海有一个健康快乐的童年，父母非常疼爱他，同学也很喜欢他，他从小就是学霸，老师更喜欢他，根本不存在被欺负的事。”

“你怎么知道？万一是山海骗你呢？”路鱼问。

贺肃摇头：“他没有骗我，结契后他和我分享了他的童年，这个是骗不了人的。”

路鱼一家懵逼：“那……那个山海是谁？”

“我也觉得很奇怪。”

路鱼眉头紧蹙，“另一个山海？”

贺肃试探着：“会不会是那个白袍？”

路鱼心中咯噔一下，之前宁枳说的特遣事变中，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大闹特遣队时，路鱼就怀疑有第二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

“可是这也说不通啊？”路鱼不断地摇头。

001的身份明明是自己，如果宁枳说的是真的，那三年前造成特遣事变的应该是自己，可是怎么一点也想不起来？

贺肃拍拍他的肩膀：“没事，无论到了什么地步，都不要放弃，总会弄明白怎么回事的。”

路鱼抬眸，苦笑：“我现在感觉自己就是个傻子。”

贺肃点点头：“这倒是真的。”

路鱼：“……”

贺肃准备离开，又突然停下来，将一个U盘递给路鱼，“你看过里面的东西，或许会想到点什么。”

路鱼一头雾水接过来，看着离开的人，找就个房间进去，翻出一本电脑插进去。

路鱼吓得屏住呼吸，72分37秒的视频，每一秒都充满了嗜血的残忍，看着逐渐倒下的特遣队员，鲜血染红了明亮的基地，那个嗜杀的人抬起头，天真无邪的笑容旁，脸上挂着别人的鲜血。

路鱼浑身僵住，不知过了多久，他仿佛没了时间的概念，看着贺肃放走凶手，以及山海出现的同时，从另一边离开的凶手。

路鱼颤抖着手拔出U盘，久久不能平静，视频里的那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确实是自己。

路鱼呆呆地坐着，从早晨坐到下午，没有挪一下位置。

也就是说三年前他确实来过这里，确实杀过特遣队三百来人，造成了丧心病狂的特遣事变，然后就销声匿迹了。

路鱼眉头紧锁，脸色异常冷漠，清澈的眸子凝结着寒霜，他抬手，修长的手指仿佛受到了重大打击，变得煞白，毫无血色。

食指尖窜出一簇如同蜡烛一般红艳的火苗，冰冷的身体瞬间沸腾，视频里屠杀的招式几乎瞬间窜入脑海，身体的本能记忆在这一瞬间复苏。

食指尖的火苗越燃越旺，欢乐地雀跃着，仿佛在迎接着他的主人回归，在遥远的禁地里，深渊裂谷展现出容貌，万丈深渊翻腾着暗红色的浓雾。

谷底铁链碰撞的声音，以及凶猛的恶龙咆哮的声音响彻云霄，天空顿时黑云密布。

元帅着急地看着窗外，满脸惊恐，嘴唇颤抖着，双腿无力地往后退：“苏醒了，苏醒了……”

顾景着急地看着他，张了张嘴，贺肃表情凝重地道：“是龙啸。”

元帅回头，吓得脸色苍白，踉跄着捂住胸口，痛苦地看着贺肃：“救我！救我！”

宁枳也听着声音赶来，在一声悠远空灵又残暴的龙啸中，元帅瞬间倒地地，口吐鲜血。

而此刻，路鱼房间里，火焰的影子从墙角延伸到屋顶，清澈的眸子，眼眸聚成一道竖着的血瞳，充满死气。

路鱼痛苦地拧眉，食指尖的火焰瞬间收回，他虚脱地趴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