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非要当我的靠山(21)
从柳州黄石城到楚州巫溪山,就是马不停蹄也还要一日半的时间。
萧壹长这么大,除了两年前,姜念被人污蔑,他们不得已搬离原来住的村子,经历过了一次长途跋涉外,她就只在山里撒丫子跑过,还没出过这么远的远门。
刚上车时还好,萧壹像只头一次钻出地洞的小兔子似的,满眼好奇地趴在窗边看风景。
大抵是吹了点风,萧壹一觉醒来,浑身滚烫,小身板软乎乎的,哭着要找娘亲。
正好姜念和萧泽去找水了,车边就剩下姜慈和猴伯。听见外甥女的哭声,姜慈第一时间跳上马车。
小家伙一开始还嫌弃舅舅,可半天见不着娘亲的影子,萧壹凑合凑合,还是抱上了姜慈的脖子。
“坏了,身上这么烫呢?”姜慈紧张不安地要下车,被守在下头的猴伯“唔唔嗯嗯”地拦住。
“也是,外头有风,壹壹不能再着凉了。”
姜慈仔细拿小毯给萧壹裹上,心急如焚地等姜念回来。
小河边上,萧泽带上好几竹筒水往回走。
姜念走在他前边,没有要等他的意思。
赶了一夜的路,上车后她又全顾着女儿去了,自己没怎么休息。好在这会儿左手蓄积的寒意已经褪去,慢慢找回了温度,她下车是特意来洗把脸的,好让自己能清醒清醒。
虽然已为人母,但姜念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她穿越来后住进的这个身体壳子底子好,加上年轻,无需费心保养,肌肤依旧嫩滑白皙。
特别是方才洗过脸,重新整理了头发,她身上的倦色像是被清水全都带走了是的,只剩下明媚、清秀。
未加粉饰的脸蛋儿透出自然的绯色,白里透红,像春日里将绽未绽的花骨朵儿似的,坚韧之中带着娇色,鲜活美丽又不容亵玩。
“为何要装成男子?”萧泽忽然出声。
姜念脚步一顿,人没转身,“倘若我是女孩子,师父当初还会收留我吗?”
“会。”萧泽答得干脆利落。
姜念低头看向胸前绞在一起的双手,
“此事是我隐瞒,我不对。但我并非故意欺骗师父。那时我来这世上短短几年,却看尽了世人对女子的恶意。女孩就像一件货物,随便家里遇着什么难事,都是优先被卖掉的。卖得好点,就去大户人家为奴为婢;卖得差点,就在青楼卖笑一生……我害怕。”
她依旧在朝前走,脚下的速度没变,腰背也依旧挺得板直,可走在后边的萧泽,莫名就是觉得她整个人娇小软糯了很多。
“我是真心想当男孩子。”姜念无比真诚地吐露心声。
“好,那回到巫溪山,你继续以男子身份面众。而壹壹——”
姜念猛然转身,“我们不去巫溪山。等到了楚州,就分开走。”
萧泽眼底如同有一池化不开的浓墨,“我与壹壹有约,说好要带她去巫溪山捉毕方鸟。”
“那是红顶彩鹤,不是毕方。”
“反正也没人见过毕方,谁能说它不是呢?”
姜念:……复现当年的对话有意思吗。
话没有变,只是说这话的两个人对调了位置。
姜念争不过他就不争了。她心想反正自己计划不改,还不信萧泽会把他们仨都绑上巫溪山去!
两人一前一后回到马车边,猴伯一见他们就比划起萧壹生病的情况。
姜念急忙钻进马车里,看到女儿小脸烧得通红,她当时就心急落泪,只恨自己不能替女儿忍受病痛苦楚。
没有遇到萧泽之前,姜念这具身体壳子的原主,曾跟着一名叫做“一源”的游方医者学医。可惜原主不是这方面的材料,当了九年学徒,一无所获,以至于姜念来之后,就只能继承原主辨认草药的学识,不懂医术。
现在在荒郊野外,什么都不好找,姜念只得先用水打湿帕子,给女儿物理降温。
萧泽嘱咐姜慈、猴伯在车内帮忙,而他握紧缰绳,驾驶着马车疾奔向最近的城。
因为送医及时,萧壹无大碍。只是孩子到底年幼,身子骨纤弱,带病赶路极其容易惊风。
大夫再三叮嘱要好生休养,姜念自然不敢拿女儿的性命开玩笑。
只是她这两日也看到猴伯多次露出难受神色,想来是过往的旧疾还在他的身体里埋了刺,时不时会发作一番。
姜念不想耽误猴伯的救治时间,女儿的命是命,猴伯的也是。
更何况他既于她们母女有恩,又是萧泽的故人,他们应该立马启程继续赶往巫溪山。
姜念打定了心思,就在此地和萧泽分道扬镳,为了让他彻底寒心,姜念又想了一箩筐的话。
她约他晚饭后在她们母女的房间见面,萧泽如期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