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声许你+番外(19)
萧悯起身,“妈,我送你。”
萧玫转过头去,语气饱含不满:“送什么!我一来你就赶我走,你还是不是我儿子!”
“八点半的美容。”,他淡声提醒。
“……”
萧玫转回来温柔的看着小姑娘,轻抚着南壹壹的手背,关切着:“壹壹啊,小姨跟别人晚上有约会,明天让你哥哥陪你去找汪爷爷好不好?”
南壹壹又瞥了眼不远处的萧悯,有点犹豫,但还是懂事道:“小姨我没事,明天哥哥陪我就好。”
南壹壹站在原地,手指缩在袖子里狠狠揪着袖口的布料。
堂哥出门前深深看自己的那一眼浮上心头,她有一种不知缘由的恐慌错觉。
—
萧悯将母亲送到停车场。
缓缓停住脚步,沉声问道:“她发生过什么?”。
汪爷爷是中医世家,与自己的爷爷是至交好友。看诊的病人大多疑难,以自己家的关系找他问诊确实容易,但如果不是严重到一定程度,萧玫实在没必要多此一举。
而且听两人刚才的交流,南壹壹似乎是汪爷爷的常客。
萧玫似乎没想到萧悯会这么发问,她的儿子向来对一切漠不关心,所以一瞬间还有点没反应过来。
而且,他问的是发生过什么,而不是其他任何有关女性生理期的病理问题。
面对着儿子严肃认真的神情,萧玫的面色也骤然沉了沉。
半晌,
缓缓正色道:“壹壹初二的时候,差一点被……”,萧玫顿了顿,不太说的下去。
南壹壹不仅是姐姐萧棠的女儿,也是萧家夫妻看着长大的小公主,当初的事情,不知道她这个当小姨的有多心疼!
看着儿子愈发紧绷的神色,叹了口气,无奈继续。
……
—
萧悯早就上楼了。
静静伫足在楼梯间里,跟母亲的交谈挥之不去,不知不觉间脚下已经散落了一地烟头,气氛压抑。
他的脑海里浮现出狱里一个重刑犯的形象,以毁灭女人为乐,为傲,为荣誉。
那人曾诡谲又傲慢的大放厥词:“对女人来说,有一样比命更重要的东西。”
而那人,曾暴力踩碎过八个女孩的尊严。
烟雾缭绕,萧悯的呼吸变得粗重。
胸口闷得不行,喉咙溢出一声低咒:“艹!”。
南壹壹发生危险的那天,是她作为女孩第一次来生理期。
零下十度的寒冬,南壹壹仅穿着一身薄衣躲在林子整整五个小时。
所有人找到她时,她腿间的殷红浸润了一地雪白,脖颈处有明显的勒痕,裸露在外的皮肤青紫斑驳,肤色惨白,比漫天皑皑更加易碎……
结合着母亲的描述,萧悯不愿继续想象当时的情境。
最后一片烟灰散尽,萧悯在窗台狠狠地捻着,直到烟头被捻的烂掉。
准备回房时,垃圾桶里翻翘着的一块牌子吸引了男人的视线。萧悯似有所感,将目光悠悠地瞥向自家门上空荡荡的挂钩处。
“啧……”
打开房门时,看见的景像再次让他呼吸滞了滞。
女孩缩在沙发和茶几的夹缝中,身体紧靠着沙发拐角,双臂环抱住膝盖,将头深深埋在腿缝间。墨色的长发随意披散在肩头,静的仿若没有呼吸。像只孤独的小兽,藏在角落,无人问津。
萧悯抬步走近,不发一语。
南壹壹听到了萧悯进门的响动,懵懵的将头抬了起来,不知道该开口说些什么。
气氛很怪。
女孩望着男人深邃的眸子,眨了眨眼,他沉稳又了然的神色让她的心跳不安的坠了坠。
“哥哥……”
“为什么要搬出去住?”,萧悯蹲下身子,视线与女孩平齐。
“你怎么会知道?”,南壹壹眼神闪烁,不可置信的看向男人。
南壹壹脑海里原本的思绪被萧悯这一问直接撞散了。
萧悯紧盯着女孩,“中午中介打来电话,是我接的。”
南壹壹闭了闭眼,她记起自己之前是将手机交给他充电了,造化弄人。
不知该怎么回答,于是将头重新埋在腿间当鸵鸟。
萧悯静了一会,换了个姿势,与她并排坐在一起。
沙发与茶几间的夹缝对他来讲可能过于小了,他的长腿只能近乎盘着,于是右腿与女孩的膝盖有时会碰到。
南壹壹感受到他的动静,又把头慢慢仰起来,萧悯也垂眸看向她,两人就这么对视。
客厅并没有开灯,只有窗外的月色零零碎碎的洒进来,映着少女的眸子比雪花还要清澈。
萧悯感觉自己的呼吸干涩地疼了一下,心底涌上一阵阵的抗拒与撕扯,如果当年南壹壹真的出了事,那他便再也看不到这双脆弱干净的眸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