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慕家郎君很好看，所以常常有刚进入慕家的侍女偷偷看他。

“我只见到了手。”白芝兮说。

“哎，这正常，我那时只见到了袖子。”侍女笑着说。

白芝兮心想，少年慕妄清还真是神秘。

侍女们聚在一起聊了会儿睡前的话，天色越发晚，众人安静下来，拉好被子。

后半夜，白芝兮悄悄睁开眼睛。

她蹑手蹑脚，掀起被子正准备离开，突然，她身旁的侍女揉揉眼睛，问：“这么晚了，小兮，你去哪里？”

白芝兮转了转眼珠，悄悄说：“我饿了，去找点吃的……”

“嗯，好。”侍女翻了个身，闭上眼睛睡觉。

白芝兮松口气。

她离开屋舍后不再犹豫，直接用了术法。

白芝兮本来想着这里是慕妄清的回忆幻境，她既然在回忆幻境里有身份，那么她最好是顺着凡人侍女的身份行事，避免节外生枝。

但是……眼看她这个凡人侍女根本无法靠近神秘的慕妄清，她干脆作弊了。

虽然慕家守卫森严，但是白芝兮现在是个高阶修士，移形换影的术法熟练，所以很快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了慕妄清的殿宇。

天色很晚，白芝兮一边心想，凡人慕妄清也许在睡觉，要不要叫醒他呢？一边抬头看殿宇里的景象。

接着，白芝兮脸上划过诧异。

慕妄清所住的屋舍殿宇里空无一物。

少年身形孤瘦，白色的宽袖罩在他身上，透出冰冷。

他枯坐在地面，闭着双眼。

竟然连床都没有。

殿宇外的守卫一重又一重，再加上慕妄清的嫡长子身份，白芝兮原本以为殿宇里的装饰即便不是奢侈也是典雅高贵，怎能想到竟然毫无一物。

慕妄清在这种地方，简直就像是被关押起来。

白芝兮的视线落在慕妄清身上，少年肌肤苍白，透出病弱。

太瘦了。

白芝兮甚至怀疑慕妄清根本不怎么吃东西。

白芝兮打量慕妄清的时候，少年忽然睁眼，他的眼型偏向温润，但是眼眸冰冷，寒冷凌厉。

“你是何人？”他冷声。

白芝兮更是惊讶。

这个时候慕妄清的眼神竟然比她认识的慕妄清还要凶。

照理说，慕妄清的眼神如此寒冷，白芝兮会害怕，但是……白芝兮一想到慕妄清这个无情道大佬现在只是一个又瘦又苍白的凡人少年，她一下子就不怕了。

白芝兮坦然地迎向慕妄清的视线，思考他的问题。

她是他的师妹，不过……按照慕家的氛围，如果她告诉慕妄清她是他的师妹，那慕妄清可能会觉得她是骗子。

白芝兮想了想，说，“我是误闯进来的侍女。”

慕妄清看了下白芝兮身上的侍女衣衫。

“为何没戴面纱？”慕妄清皱眉。

白芝兮：“……”这么严格。

戴面纱挡着脸很不方便，白芝兮懒得戴，就摘了。

不过这个真实理由估计会被严格的慕家公子嫌弃。

白芝兮思考着说：“戴了的话你就不知道我是谁了。”

随着白芝兮的话，慕妄清不由得将视线落在她的脸上。

少女脸庞凝白，桃花眸潋滟，鼻子小巧挺直，乖乖巧巧。

她看着他，脸上似乎露出了想亲近的神情。

慕妄清抿了抿唇。

白芝兮一边看着慕妄清，一边想，也许幻境里的慕妄清认识她，就像浮濯生的幻境一样。

想到这里，白芝兮更是盯着慕妄清。

然而，慕妄清却皱眉别开视线，一副不想看她的样子，透出戒备。

“你到底是何人？”

白芝兮：“……”好吧，看来面前的这个人是完全没有之后记忆的少年慕妄清。

“你们家的侍女。”白芝兮说。

慕妄清皱着眉，“慕家怎么可能会有你这样的人。”

白芝兮指了指自己，理直气壮：“这不就有了么。”

慕妄清：“……”

“对了，我想知道一个事情。”白芝兮出声。

慕妄清眼睫颤了颤。

“何事？”少年嗓音冷冰冰。

白芝兮的声音传到慕妄清耳中，“你饿么？”

慕妄清脸上不着痕迹划过茫然。

“什么？”

白芝兮看着慕妄清瘦瘦的样子，“你这些日子吃东西了么？”

慕妄清垂睫，收敛情绪，不冷不淡，打断白芝兮的话，“不饿。”

白芝兮打量着慕妄清，“真的不饿么？”

慕妄清现在是个凡人。

白芝兮没有在他身上感受到灵力。

一个凡人，被关在屋里那么久……白芝兮有点担心慕妄清现在的身体状况。

白芝兮看了看慕妄清病弱清瘦的样子，拿出芥子袋里的糕点。

“吃吗？”白芝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