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无常温和道：“倒也不必如此。”

孟婆那个女人最是阴毒，黑无常瞪了她一眼：“我才不去！油锅里滚一圈我洗澡都要洗一天。”

林遇无淡淡道：“油锅有点过了，扣一个月工资罢了。”

黑无常立刻站起来走了一圈：“不就是去油锅游个泳？我去就是了，孟婆，你你你放下工资薄！”

林遇无偏头望着站在一旁的宋诺：“开心了吗？”

嗯？

宋诺愣愣地道：“其实可以不罚的，我只是有点害怕刚才的景象，那是怎么回事？我感觉好像真正一步一步走进十八层地狱的样子。”

小鱼鱼的声音开始逐渐变软。

林遇无心头一颤，耐心解释道：“黑无常负责带领罪大恶极之人过奈何桥，那些有罪业的人看到的自然是十八层地狱的模样，白无常负责大德心善之人，奈何桥演化的就是地狱之花竞相开放的景象，你被黑无常带上了奈何桥，自然就看到了那些场面。”

黑无常悄悄和白无常道：“我完蛋了，我感觉阎王还会秋后算账，我可能连馒头都没得啃。”

白无常摇摇头：“不会，阎王今天心情还好。”

黑无常抬眼看了一下林遇无的冷脸，见他眼睛似乎要扫过来，又连忙低下了头，他小声道：“这叫心情好？”

林遇无无暇去管阴差的小九九，他扫视一圈：“你们都没事做吗？”

听到这句话，阴差们都识趣有序地开始散开，尤其是黑无常带着白无常跑在最前面一骑绝尘。

等到孟婆忙着去熬孟婆汤了，阴差一溜烟去勾魂了，周围空无一人了，林遇无才道：“是留在这里，还是跟我走？”

圆乎乎的狗狗眼立刻就看了过来：“我能跟着你吗？”

林遇无微不可闻地勾唇：“走吧，你的行李和新手机龙王都给我了。”

等到两人走了后，黑无常才松了口气：“果然是跟了阎王最久的鬼！你说的对，阎王这次居然没有罚我！”

白无常轻笑着摇摇头：“刚才他们走后，生死簿给我发了信息，我需要去接一个大功德之人，可能是我们的运气真的来了吧，今天我的馒头和那份咸菜，就留给你吧。”

黑无常一脸赚到了的表情：“哇，你对我这么好的吗？那你吃什么？”

白无常笑的高深莫测：“我就不吃了，都给你。”

白无常比黑无常好的一个点在于，他接的都是大功德之人，这次要接的人是京市首富，为人和善，也已经准备好了迎接死亡的准备，他化为人身去蹭一顿饭还是可以的。

不像黑无常，所接的都是大恶之人，只能留在地府啃没有放糖的馒头和咸菜。

白无常一副做了好事不留名地走了。

等上了车，宋诺才发现地府是真的很穷。

这车还是天道配的雪佛兰。

天道如此抠门，难怪龙王要想尽一切办法搞钱。

不过天道配车有一样好，就是不用费油钱，油能自动加好。

宋诺从后座的小包里掏出龙王准备糖袋子，糖袋子用红布包成锦囊模样，但是装的鼓鼓囊囊，稍微一捏就发出稀碎的塑料摩擦的声响，上面用金线绣了一个诺字。

这个糖果是宋诺最喜欢的味道。

他捏了一颗放在嘴里，甜丝丝的味道在嘴里逸散开来，他瞬间就开心了起来。

“我叫宋诺，以后你就是我的主人了，我会努力不哭的。”宋诺含着糖，声音都甜了起来。

林遇无闻言点点头，声音平静：“我叫林遇无。”

林先生。

宋诺莞尔。

以后就是我的主人了。

林遇无。

“请多指教。”宋诺递给林遇无一颗糖。

小小的糖粒已经有些融化的迹象。

林遇无没有办法拒绝一条会哭的鱼，只能低头就着宋诺的手吃掉那颗小小的糖。

事实证明，鱼吃的糖和普通的糖不一样。

林遇无眉头一拧，握着方向盘的手指轻轻痉挛了一下，在尝到味道之后，喉结滚动，直接咽了下去。

宋诺见他表情不对，疑问道：“不好吃吗？这是龙王特地给我做的，很好吃对不对？”

“咳。”林遇无轻轻咳的一声。

狗狗眼始终定格在林遇无的脸上，眼神认真又炙热。

“好吃。”

林遇无艰难地吐出两个字。

“那就好！”宋诺拿出一堆糖：“这是龙王给我的，他说我哭一次，你就能扣我一颗糖，如果全部扣光的话……”

急于分享的他直觉不对，瞬间焉了下去。

“如果全部扣光的话，会怎么？”

宋诺闷闷地没说话。

“怎么了？”

宋诺低低地嗫嚅几声：“他说，如果全部扣光的话，你也离破产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