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小六怎么哭了？快叫乳母抱过来，本宫亲自瞧瞧。”柔菀在睡梦中听见孩子的哭声，立刻就惊醒了。

“是，娘娘您别动，奴婢这就去把六阿哥带过来。”庆姑姑安抚好自家娘娘，这才去的隔壁。

小小的襁褓被送到了德嫔的怀里，她掀开一角，轻柔地刮了刮小家伙幼嫩的小脸蛋儿。

“怎么突然就哭了？额娘的小六是想额娘了吗？”

这声音尹左听着十分熟悉，他忘记了伤心哭泣，努力睁开眼睛，可才出生的婴儿视力发育不全，就像是深度近视一样，眼前模糊一团，看不清楚，他只能伸出两只小手挥舞着，想要触摸面前那张脸。

柔菀温柔一笑，将自己的脸凑近，跟孩子贴了贴。

尹左终于成功摸到了那张脸，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很肯定，这就是他的妈妈。

“六阿哥一看到娘娘就不哭了，还咧嘴笑呢，可见还是跟娘娘亲近。”乳母奉承了一句。

柔菀听见这句话自然高兴，她看向庆姑姑。

“娘娘，这是六阿哥的乳母程嬷嬷。”

“程嬷嬷，六阿哥今日进了多少？进的香不香？”

“六阿哥才出生，今日吃的倒是不多，不过奴婢瞧着倒是吃的挺香的。”

程嬷嬷说话倒是老实，柔菀暗自点头。

尹左却不喜欢她忽视自己，伸出手去，抓住了她的一缕头发。

“小六瞧着比小四要瘦小一些，不过这手上倒是挺有劲的。”在庆姑姑和乳母的帮助下，头发可算是从尹左手里取出来了，之后柔菀抱着孩子，母子俩一同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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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才出生的小婴儿实在是什么也做不了，不过尹左很明显的能感受到，自己似乎被额娘当做布娃娃来摆弄了，除了被乳母抱去隔壁喂奶，其余时间里尹左都是陪着额娘一起躺在床上。

额娘总是捏捏他的小手，又蹭蹭他的小脸，玩的不亦乐乎，只不过小婴儿精神不济，时常吃了就是睡，习惯了额娘的干扰后，尹左已经能够完全无视外界影响自顾自地陷入酣睡。

更多时候，额娘会提到自己的哥哥。

“小六一定不知道，你前头还有一个亲哥哥，你该叫他四哥，他如今在承乾宫住着，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做什么，过的开不开心，有没有想额娘。”

尹左出生几日后，眼睛已经能够正常视物了，额娘跟上辈子的妈妈只是长得有几分相似，并非同一个人，不过母亲对孩子的爱都是一样的。

他清楚的看见额娘脸上对哥哥的担忧，看起来额娘也并非不关心哥哥，也不知为何后来历史上的这对母子闹到那步田地。

他吐了吐舌头，努力挥动着自己的小拳头，他知道额娘最喜欢看他这样动了，只要额娘看见便会笑，就不会一直惦记着哥哥了。

柔菀拿着干净的帕子给怀里的小家伙擦拭口水，露出了一个恬淡的笑容。

“你哥哥满月的时候就离开额娘身边了，你呀，也跟你哥哥一样，等你满月了，也会被送到别的娘娘那儿，额娘就见不着你了。”

听完这段话，尹左瞪大了眼睛，很是难以置信，他……要被送走了？

尹左头一回知道，清廷有一个很是苛刻的规矩，嫔位以下的妃嫔是没有资格抚育孩子的，嫔位以上的妃嫔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尽管她们已经是一宫主位，但还是不能够亲自抚育自己的孩子，主位们只得互相换着养其他人的孩子。

自己的亲哥哥胤禛就是在满月的时候，被送到了贵妃的承乾宫抚养，不出意外的话，尹左自己也一样，满月就会被送走。

柔菀自己心里也知道这一点，所以总是舍不得小六离开自己的视线，而且小六素来乖巧，不哭不闹的，即便是晚上，她也坚持带他一起睡。

尹左很是舍不得离开额娘，但是相比之下，额娘可能更舍不得他，所以尹左表现的特别乖巧，鲜少哭闹。

饿了就哼唧，尿了拉了就嗯嗯，就连他的乳母都说：“奴婢还从未见过谁家孩子这样让人省心的。”

“是了，小四当时出生的时候，夜里总是啼哭不已，本宫成宿成宿的睡不着觉，生怕他哪儿不舒服了，后来跟荣嫔，惠嫔她们聊了聊才知晓，原来刚出生的孩子都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