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质里只有优胜劣汰。”

女人的话蓦地被打断。

众人回头，便瞧见许知鹤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身后。

门廊下刺目的吊灯光打在他的镜片上，泛着一层冷白的光，竟衬得那双常年含笑的下垂眼带着逼人的凌厉。

只这一个眼神，程漫的醉意醒了大半。

她有些慌乱地放下胳膊，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甩下一句“失陪了”就跌跌撞撞地跑开了。

在云羽的印象里，他们剧组一直都相处的其乐融融，大家都很她照顾。今晚程漫这猝不及防的嘲讽，就像是给她兜头泼了盆冷水。

她只是帮了剧组一个忙而已，并不代表她的能力被其他人完全认可。

这不是她想要的。

“机器人居然还能露出失落的表情？”

云羽闻声抬头，便瞧见许知鹤若有所思地垂眼看着自己，“看起来，机器人小姐是又要执行退缩程序了？”

云羽怔了一瞬，捏着手包的指节无意识收紧，“系统，没有这个程序。”

许知鹤挑眉，镜腿上的细金链子轻晃，“是吗？”

“阿鹤，你风衣忘拿了。”

听到呼唤，许知鹤幽幽转身，声音带着漫不经心的笑意，“怎么师哥还亲自送来了，给黎助就行。”

他似有所指地咬中‘亲自’两个字音，让云羽懵了一瞬。

等云羽回过神来，就见这只妖鹤拎着一件和她手袋里那件一模一样的黑色风衣，不紧不慢地从她眼前晃过。

好家伙！

好一个具有特殊意义的风衣，居然还是量产的？！！

云羽定定地盯着男人臂弯里那件衣服，连赵翼走过来都没看到。

“小羽毛！云羽！想什么呢？”

“风衣……不，不是，老师怎么了？”云羽忽地回神，看向鸣玉。

鸣玉冲她使了个眼色，“赵导问要不要送你回去？”

“谢谢赵导，我家就在这条街后边，我走回去就行。”

赵翼看到自己的司机过来了，便点了点头，“那你多注意安全！剧本也好好准备，我期待你的表现！”

“谢谢赵导，您的小羽毛会努力进化成大羽毛的！”

赵翼冲她俩挥了挥手，便上了一辆黑色的奔驰。

目送赵翼的车子远去，鸣玉忽地来了一句，“我就说，怎么那么眼熟，小羽，你手里怎么会有许知鹤的同款风衣？”

“难不成……”

说着，鸣玉就用一种暧昧至极的眼神挑了下眉头。

云羽吓得一个酒嗝卡在喉咙里，就听鸣玉继续说，“难不成，你也是他的粉丝？”

“嗝——”

卡住的酒嗝吐了出来，云羽只觉得鼻头冲上一股浓烈的酒味儿，呛得她讲不出话。

见云羽没有否认，鸣玉托着腮思考一下，“听说现在粉丝分为事业粉和老婆粉，我们小羽毛是那种啊？”

“不。”云羽吐出一口浊气。

“嗯？”

“我是，黑粉。”

“噗……”

鸣玉被云羽一本正经的表情给逗笑了，“好了，看你还有力气开玩笑，应该没事了。”

“我没开……”

“我叫的车来了，先走了，你到家了给我发个消息！”

不等云羽解释，鸣玉就匆匆坐上了出租车飞驰而去。

今天怎么回事？

云羽有些无奈地挠了挠脑袋，一个两个的都不等她把话说完。

果然，遇到许知鹤就是诸事不宜！

她站在路灯下拍了拍的脸颊，这才动身往家走去。

刚走了几步，像是想起来了什么，她又蓦地顿住脚步，一把揪住手包——糟糕！烫伤药没送出去！

可也就纠结了一秒钟，她就又继续往回走，边走边碎碎念，“人家可是大明星，才不缺这一只便宜药膏呢。”

就这么碎碎念了一路，等云羽走到小区门口，手里的电话也鬼使神差地拨了出去。

“喂？云羽怎么了？”

没想到赵翼那边就秒接了电话，她手忙脚乱地扶着手机，“那个……“

“嗯？”

“赵导，是这样的，刚刚我回去餐厅找东西服务员给我一只烫伤膏说是我们这边客人拉下来的东西现在在我这里，您知道是谁的吗？”

云羽一口气不带标点地把刚刚演练了一路的台词全给吐了出来。

说完后，她有些紧张地扣着手机，等那边回复。

赵翼沉默了一下，才笑着说，“嗐，说那么快，差点没反应过来，烫伤膏的话应该是阿鹤的。”

“我看这烫伤膏上写着秘制，感觉挺难买的，要不这样，您叫一个同城快送，来我这里取东西后赶紧给人家送去吧，万一留疤了就不好了。”

“好，那你稍等我看看。”

“嗯。我就在居酒屋那条街的711便利店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