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魂师(50)
哐啷碎一地的动静,震得大伙心头发颤,皆因眼前这个脸沉如修罗的高山男人。
“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仿佛方才瞬间的暴躁是幻觉般,男人喃喃拍手收敛起满脸暴怒笑得人畜无害:“抱歉手滑,太阳也快落山了啊。”
符南雀闻言望眼窗外有些刺眼的昏黄,太阳落山就是夜,阴阳交接的时分,马潇宁情况怕是更不乐观。
郑开屏还在刻薄讽刺,“马先生看来不想马潇宁活命,那我们就不多叨扰各位。”
……
说是要走但二人也没挪动过,场面僵持不下双方都在拉扯着最后一块遮羞布,他们在赌,赌马家还有点人性不会置女儿与不顾。
有人站了出来,陈可彬脸色复杂地请求马先生把锦囊交出来。
“阿彬!你也信他们的鬼话?”马先生仿佛遭到背叛。
“我只想找到潇潇,叔叔如果真有线索能找到她就拿出来,没什么比潇潇更重要。”
他眼里的焦虑疲惫快要化成实质溢出来,对马潇宁的感情真切至极,痴情的态度被宁良美收入眼底,反倒对此青年改观几分。
盯着人若有所思,整个魂放空神游天外像是入定,曾几何时似乎也有人为她这般过。
罢,她虽记性不好,但单身这件事总是不会记岔的。
“怎么了?”符南雀□□留意她,小声问。
宁良美摇摇头,“突然对这小青年刮目相看。”
符南雀不疑有他,陈可彬对他女友的真情,在场都看得出来,这段时间要搜集马潇宁的资料他也特地八卦过二人的恋情,知道陈可彬对马潇宁是真的宠。
简直到含嘴怕化,捧手怕摔的地步。
最后在陈可彬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下,是顶不住思女心切的马太松口把锦囊拿出来,做出决定那刻就像耗尽她最后一丝抵抗的力气,把锦囊交到郑开屏手里后整个人都颓丧到极点。
它就像是把锤子砸在所有人心上,证明符南雀他们没有说谎,也锤实马家的确有用过邪术。锦囊出现的那刻,宁家二老看向马家的目光就差化成实质将他二人刺穿。
不知该说是修养好,还是顾忌眼下正事,宁家夫妇没有轻举妄动给郑开屏徒增困扰。
锦囊关联马潇宁和宁良美,郑开屏要通过锦囊追踪她还需要动点小法子,把屋里人全都清出去独留了宁良美下来。
“符医生。”
符南雀回头,见是陈可彬过来稍稍放下疏离,“不是说叫我南雀么,怎么又叫符医生了?”
陈可彬身后廊道昏昏暗暗,马宁两家两口子守着马潇宁的房门各占一隅也不搭话,先前好得快成一家子的四人,被点破彼此间有血海深仇后如鲠在喉,也不凑到一块,长长的走廊如楚河汉界将两家分隔鲜明。
陈可彬顺着符南雀的目光回望身后的四人,苦笑下走到符南雀边上看夕阳,外头的代拍不知何时早已散去。
符南雀静静看着他也不问话,今天发生那么多事,对这位同僚而言可以说是颠覆性的,估摸着陈可彬憋了一肚子疑问才等到这会儿来同自己说说话。
陈可彬轻拍掌下栏杆,“感觉怎么叫都不太对,我到现在才发觉对咱们医院了解的不够,我以为的原来不是我所以为的那样。”
“抱歉。”
陈可彬摆摆手,“道理我懂,有些事越少人知道越好,我不过是感慨罢了,你不必对我说抱歉。”
他能这么想,符南雀心下也松口气,就见陈可彬冲马潇宁屋扬下下巴问郑开屏在搞什么名堂。
符南雀也不是很清楚,大概晓得郑开屏是要用奇门遁甲找出马潇宁的方位,但不好细说只道是要推算地点需要安静。
陈可彬似懂非懂点点头,而后问道:“我能问个问题吗?”
符南雀颔首让他问,就听陈可彬说:“郑先生说你是西区的金牌治额……”
陈可彬有些记不起称号,但这前缀就足以令符南雀汗颜。
“……”
符南雀补充道:“是治魂师。就一普通职位,别听他胡诌。”
“对对,诶这是个什么职位啊?”
“医者。”符南雀事到如今也不怕告诉他:“你医人,我医魂,三公医院开门营业什么都收,什么都治,来的既是患者也是苦主。我也不过是替我的顾客抚慰创伤完成心愿,医治心病罢了。”
“顾客。”陈可彬口中呢喃,很快就点拨通透,“宁良美现在也是你的顾客?”
符南雀侧目看他,身边的青年垂眸道:“我总觉得房间里不止我们几个的存在,似乎在我身边有别的气息在徘徊不去,是她在里面对吗?”
宁良美自见到宁家两老后就跟着他们周围晃悠,不能跟父母亲近撒娇的她只能怨念地在二人耳边碎碎念自己的苦楚聊以慰藉。当时陈可彬就在宁家二老旁,他看不到却被忽冷忽热的极致温差给折腾到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