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这俩孩子还一个塞一个皮实。

“凤凰！快别顽了！给你张婶拿药材，快点！”

“好，来啦?”被叫做凤凰的孩子一蹦一跳跑进里屋，抱起桌上的药就悄咪/咪地蹿了出去，司命正在给病人把脉，他入凡界就开了这间医馆，因为长得好医术也好，每天外面都有许多人围着。

这会儿一不留神，就让小家伙溜出了大门，等回过神，只恨不得拿扫把追上去。

那病人估计刚来此地，打趣：“您孩子呀？哎呦真能干，这么小就能帮忙了，真是不错。”

司命喉头哽着口老血，没搭腔，等送走了大半病人关了门，就赶忙抽了荆条出门去了。

一盏茶后，他拎着只红色糯米团子从巷子里出来。糯米团子鼓着包子脸，被拖在地上，还跟他生气呢，扭头：“我不要回家，我要出去玩！我都帮你送药了！”

“张婶人就在门口，我让你送个药你送哪儿去了？！”

“不嘛不嘛，我就要玩。”

司命回头，生无可恋地看着撒泼打滚的糯米团子：“……”

有传闻说，凤凰涅槃重生后会将破壳后第一眼看见的生物当做是自己母亲，紧接着，言行举止也会向其靠近。

但是！

司命面无表情地盯着那只耍赖的红糯米，为什么他会是这么个顽劣的性子？

自己小时候可是从来不这样的！

当年在神界，谁不夸他板正严肃？

怎么这小凤凰破壳后跟他半点不像？

说好的破壳后向第一眼看见的生物学习呢！

司命开始后悔当初费尽千辛万苦找到这只凤凰蛋了，给楼观雪多好啊，他估计会养的非常幵心，不像自己，越养越气，越养越暴躁。

他就想不通了，从前白浮明明那么乖，怎么涅次槃就成这样了？？？

小凤凰破壳才百来年，自然看不懂他悲愤交加的神情，继续哭闹：“我都好久没出来玩了，小凡都可以出来，我为什么不可以？”

司命恨不得抓着他肩膀使劲晃：“你到处喷火他喷吗你喷的还是红莲业火我灭都灭不了，我不关你关谁！”

他只在心里吼，可小凤凰似乎从他愤怒的红眸里看出了什么，难过地垂下眼皮，声音低低道：“我真的是怪物吗？”

司命：“……？？”

“谁告诉你的？”

小凤凰抬眼，扯着他袖子可怜巴巴道：“他们都这么说，说我没爹没娘，还会喷火，是义父捡回来的小怪物。”

偏远小镇就这点不好，嘴碎还爱编排，司命多年来换过不少地方，可最后都因为凤凰那口业火被当成一家子怪物。

其实也不冤枉，小凡是个只会数数的傻子，小凤凰爱喷火还时不时掉两根毛，自己虽然看着正常，可有那个正常人会独自带两个不正常的孩子？

满镇子人请道士来除妖这种事，司命已经能从刚一开始的震惊，变得见怪不怪了。

甚至会在心里想，除就除，他就不信他一个正经神仙斗法还比不过个招摇撞骗的道士！

司命本来以为小凤凰年纪小不在乎，然而现在看来，他是很在意的，很在意别人说他是怪物。

他叹了口气，蹲下身，摸着小家伙的头，柔声道：“怎么会是怪物呢？你可是凤凰，是神兽。”

小凤凰眼睛红红：“不喜欢叫凤凰，我也想有名字，小凡有名字，别人都有名字，我也想要，义父……”

司命被他这声义父叫的骨头都酥了，比白浮聪明，比花顾容会撒娇，这小东西虽然顽皮，但有时候真的可爱的有些过分，还叫人心疼。

可是名字这事……

司命叹气：“我给你几个名字，你自己选，成不成？”

小凤凰用力点头。

司命当即变出三张纸，浮在他面前，说：“白浮，花顾容，花葬烈，你喜欢哪个？”

尽管小凤凰涅槃重生后丢了记忆，但司命确定他会有想起来的那天，所以他并不想给他重新取名，反正他这名字也够多了。

还不如让他自个挑一个。

小凤凰在三张纸间犹豫片刻，最终选了最后那张。

司命有些惊讶，问他：“怎么喜欢这个昵？”

小家伙鼓着包子脸，认真道：“霸气！”

司命：“……”

不知道神尊他老人家看见自己媳妇儿成这样了，会是怎样一副表情，尤其这个满脸写着幼稚的小雏鸟，几十万年前还是他敬仰有加的师尊……

想想还真有点刺激。

不过老实说，如果轮回之境打幵，花顾容从那头过来看见涅槃后的自己是这样，说不定会气的直接活活掐死。

但要是白浮就好多了，肯定早抱怀里哄着玩去了。

唉，同样一个人，娇生惯养长大，跟吃苦耐劳长大，这养出来的性子还真就是天差地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