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勿惊扰邪神[无限]+番外(293)
三头蛇下意识开始挣扎,想把头从冰锥间拔出来,却发现那两根冰锥已经把那颗头给冻住了。
“……有一说一。”银发青年手中幻光闪过,一柄流光华彩的银色长剑被他握在掌中,他周身回荡起如水银搅动般的光波,那些光被他凝聚在面前,成了一副长弓的模样,他搭剑作矢,矢在弦上,对准了那个被冻住的蛇头,“我可以忍受你们在我面前呲哇乱叫,但我不能忍受你们破坏我的发型。”
话音刚落,箭去似流星行天。
……
隔空的不远处。
束宴被鬼哭鸫叼在半空中,一双腿摇摇晃晃,但不得不说,用飞的可比用跑的快多了。
他要找的第一面镜子在街道偏僻处的一棵大树上。
鬼哭鸫毫不费力地把束宴直接甩到树干上。束宴手脚并用地抱住粗糙的树干,踩着枝叶一点点往上爬,在青黑色的树影间找到了一面倒映着寒光的镜子。
他心下一喜,刚要把镜子拆下来,就听到背后传来了一声兽类的惨叫。
那惨叫是尖锐的、短促的,却带着无穷的回波,连他扒着的这棵树的叶片都被激地颤抖了两下。
“这怎么回事——”
束宴顿时有些不安地转身,然后就看见那只巨大的三头蛇被困在了冰锥构成的牢笼里,一个脑袋已经炸开了,不断有鲜血从断裂的豁口流出;另外两个脑袋还健在,却被冰锥黏住,像是被压在铡刀上待宰的牲畜。
而他的队友,那个银发的厉无咎,正时不时挥挥手,用不断落下的寒冰箭雨补几刀,但没有再冲着三头蛇的要害攻击……倒像是在发泄什么不满似的。
束宴:“……”
咋回事啊?
这食罪之兽不是很厉害吗?怎么被厉无咎打得跟狗一样?
他惊疑不定地瞥了眼厉无咎的背影,突然,那股熟悉的寒意又涌了上来,他不由自主地再次打了寒颤——
这怎么回事啊?
束宴揉着胳膊上涌起的鸡皮疙瘩,悒悒地转过身去,打算先抛开这些。
先把镜子砸碎比较要紧。
要是半天都搞不定一个,厉无咎非嫌弃死他不可。
束宴一皱眉,踮起脚尖,伸手去摘那面镜子。
忽然,镜面如水波般一颤,里面倒影的景象忽然有了变化。
镜子里倒影出了一个下水道般的位置。滔滔的血水沿着露天管道流进河里,水岸边乱石堆积、杂草丛生。隔着水岸,兵戈声缭乱不绝。
而一个黑发的、瘦削的青年正靠在湿润的土堆上,浑身狼狈,正低着头给自己处理伤口。
他右手鲜血淋漓,尤其手背与指节上的伤口,深可见骨。他一边咬着牙往手指上缠绷带,缠完后就已经是满头的大汗。
处理完伤口之后,他马上又握起自己的武器。他绷带缠得不厚,很快就渗出了星星点点的血迹。
镜子里的人是——顾开!
束宴惊骇地把镜子捧到自己面前,喊道:“顾开?老顾!你听得见我的声音吗——”
就在这时,镜子里的景象又变了。顾开行走在幽深的隧道里,隧道中水流潺潺,而他手上陈旧的绷带已被血染成褐色。他的脸色依旧苍白,但呼吸却急促了许多。
突然,从暗处冒出一个手握长刀的人出来,一刀刺入顾开的小腹中!
顾开睁大眼睛,强忍着痛楚挥动自己手里的镰刀反击。寒光闪过,对方噗通一声倒进了水里。
但这次突袭给顾开带来的创伤实在是太重了——他倚靠着湿漉漉的墙壁,捂住自己的伤口,但鲜血还是在不断涌出,根本止不住。
鲜血的流逝让顾开有些站不稳。
他咬着牙,踉踉跄跄地往前走了几步,直到他的脸颊彻底失去血色,武器从他惨白的指尖缓缓滑落下去……
束宴几乎要不能呼吸了。
就在他愣神的时候,他耳边忽然又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唳鸣声。他手中一轻,镜子不见了。
一扭头,才发现是鬼哭鸫把镜子给叼走了。它猩红的眼睛眨动两下,又对着束宴叫了两声,毫不掩饰它对束宴的嫌弃,随后振翅一飞,把叼着的镜子给丢了出去。
“等等!”束宴被吓了一跳,“你在干什么——”
来不及了。
哐啷一声,镜子已经被砸在地上,碎片四溅。
镜面的那层柔光渐渐散去,里面和顾开有关的影像也不见了。
束宴看见的景象,停留在了顾开即将倒下的那一刻。
没来由的,他被掀起了满心的怒火,冲着鬼哭鸫大喊道:“你都做了什么?!我刚才都看见顾开的影子了,说不定可以找出他到底在哪里——”
鬼哭鸫对他的话充耳不闻,甚至狠狠啄了他两下,催他继续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