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爱(184)
瞿叶秋把赵念送回家,也没坐会,就直接去公司,他待会还有会议,行程排得很紧凑。
赵念回家后洗了个澡,重新换了身干爽的衣服,填了些资料发过去,半个下午就这样过去,到了傍晚,贺约从研究院下班,开车先到迈威集团楼下接赵祈桢,把自家老公领走后,夫妻俩才打道回府,贺约看到宝贝女儿,想得紧,拉着她聊了好久。
赵祈桢已经让人去安排餐厅,准备一家三口好好聚一聚。
“好了好了,念念现在已经回国了,以后有的是时间相处。”他把自己的妻子拉过来牵着,顺势揽着贺约的腰,笑道:“餐厅已经定好了,先去吃饭,你不是说饿了嘛。”
一家三口开车去餐厅,赵祈桢当的司机,贺约坐的副驾驶,赵念坐在后座中央,身体微微前倾,手肘分别搭在两个座椅的靠背上,兴致勃勃的和父母聊天。
等绿灯的时候,赵祈桢突然问她:“念念,你不是交了个男朋友吗?怎么这次不把他带回来让我和你妈妈看一看?”
夫妻俩知道赵念男朋友的名字和长相,一些基本的信息都了解,但还没正式见过面。
提起Feynman,赵念说:“我已经和他分手了。”
贺约问:“怎么好端端的分手了?”
“不合适。”
他们成于学术上的默契,是惺惺相惜的知己,但最终却败于日常生活。
没有什么激烈的矛盾,就是不合适。
赵祈桢在感情上挺豁达,“没事儿,我赵祈桢的女儿,还怕找不到喜欢的人?分了就分了,不合适就别委屈自己,念念,记住没?”
“嗯嗯!我知道了爸!”
“欸这就对了。”
父女两你应我答,别提多有劲,贺约看了他们眼,失笑,转瞬似想起什么,又问赵念:
“念念,你还记得戚妄吗?”
赵祈桢握着方向盘的手一顿,目光盯着前方,“老婆,你提他做什么?”
不可否认,戚妄在商业上确实有头脑,自己也有真本事,但他还是忘不了有一次在宴会上,看到戚妄的手机屏幕是他女儿的照片。
那种感觉就跟自家白菜被猪拱了一样。
所以赵祈桢对他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
赵念浮于脸上的微笑僵了僵,时隔几年,再次听到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她有那么短瞬不适应,曾经的戚妄在她人生里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隔了这么久,他存在的痕迹虽然淡化了,但却没有消失。
提起他,那些尘封的记忆就像洪流一样席卷而来。
她抿了抿唇:“有点印象,妈妈,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刚刚突然想起你以前说喜欢他,就多问了句。”
其实在今年,贺约有见过戚妄几次,挺帅气的一个年轻人,有野心也有胆识,就是人在感情上很犟,尤其是知道他为自家女儿动身跋涉千里来到陌生城市,并想方设法在这里站稳脚跟后,贺约想,如果两情相悦还好,要是她的女儿现在不再喜欢他,那她就得想办法让戚妄放弃和死心。
不然,拖得越久,有些事越难办。
赵祈桢说:“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念念那个时候还小,难免被那臭小子的皮囊迷了眼。”
“还一口一个臭小子?人家现在发展得挺好,已经今非昔比了。”贺约瞪他。
*
晚上八点半,戚妄有场饭局,对方约了很多次,好不容易才邀到他,就像贺约说的那样,如今的戚妄在北城炙手可热,早就今非昔比。
应酬对戚妄来说并不是难事,他在北城呆了七年多,刚来这的时候,大城市的光怪陆离和冰冷让他觉得陌生且不适应,这些年过去,他也已经习惯,甚至行事做派也学了商人那套利己和麻木。
吃完饭,赵祈桢和贺约去车库提车,赵念半途接了通研究所那边的电话,便没跟夫妻俩一起过去,而是选择在餐厅外面的路边等他们。
她拿着手机跟人通话,沿着长廊往外走,看到对面有群人走过来,赵念瞥了眼本要收回视线,然而在下一秒,却瞬间被钉住。
电话里的声音忽然变得有些模糊,听得不真切,可视线里的一切都开始明朗起来。
在迎面而来的七八个人里,其中就有戚妄。
曾经的戚妄狠戾又不可一世,总有股藐视万物的韧劲,几年没见,他褪去鲜明的性格特征,变得沉稳而内敛,就像一柄历经锤炼的刀刃,无形中透着寒芒与锋利。
如果不是那张脸,赵念都快认不出现在衣冠楚楚、西装革履的男人会是戚妄。
戚妄也注意到她,原本还算平和的脸色蓦地一沉。
他没有料到会在这碰到赵念。
她回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