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了。”

司云泽笑。

司荼回到院中，便看到司君在院中摆开她最爱的那几盆花，看到她回来，扭头一笑，从房中走出一名雪衣女子，眉眼温柔，清丽绝俗。

“娘……”

司荼哽咽。

女子竟是雪琉璃。

凌曦竟将她母亲也复活了！

雪琉璃朝她张开手臂，司荼扑过去紧紧抱着雪琉璃。

——

北极山。

蓝光一闪，自虚空之中走出一人，她蓝衣，赤足，墨蓝的眸子，墨发间掺着蓝色水晶发丝，眉目清冷，王者尊贵。

“荼荼。”

凌曦站在雪中。

司荼冷冷扫向他，片刻后才认出他：“是你。”

凌曦上前，抬手要摸她的脸，司荼一挥袖挡开：“滚开！”

凌曦缩回手：“荼荼，你还记得我们有多久未见了？整整十四万年了，你如今要想，才能模糊记起我，我看着你身边有小白，焚焱，白茶，寒雪寂，一个一个爱你的亲人，自己却被你慢慢遗忘。”

“当初，不是你为了天下苍生，舍弃了我，将我封印？”司荼冷眼扫向他，反问。

她们是混沌初天地间最强的神魔，一个始祖魔，一个始祖神。

后来，凌曦这个始祖神创造了江海山河万物生灵，天地间有了诸仙神佛，最后，因为神魔相克，凌曦为了天下苍生，诱她进入诛天大阵，碎了她的元神，将她封印。

那时候，她还是个天真单纯的始祖魔，凌曦是她师父，教她养她，她对他毫无保留的信任，以为那是一个游戏，自己天真地跑到诛天大阵之中，被碎了元神，尤懵懂无知，在封印里等他来找她，结果她等了一个又一个万年，长年的孤寂折磨得她发了狂。

“那件事，是我错了。”

凌曦低声说。

“茶茶会平安了吗？”

司荼忽然问，她一心牵挂的，只有白茶。

凌曦点头：“我用神力滋养着她，她会慢慢恢复神力，她原是不死树甘木，恢复会比旁人要快上许多，你尽可安心。”

司荼：“那便好，我走了。”

她不能多呆，须得回到封印之中，否则，会吞噬掉这北极山的上清之气。

“荼荼。”

凌曦叫住她，司荼回头，凌曦将封天珠，他的元神给她：“你带着我的元神珠，神识融入另一个司荼魂魄中，可平安陪伴白茶千年。”

司荼接过封天珠，两人均是始祖，神魔相克，她立刻感觉浑身炽痛难忍。

“凌曦！”

另一个司荼骑着大白过来找凌曦，司荼神识化为一缕蓝光，隔进她体内，司荼脑海中顿时多了许多的记忆，两个司荼融为一体，司荼从大白身上翻身下来，看向凌曦道：“你把元神给我，不怕我杀了你。”

“你我此消彼长，永生不死，我不过是在混沌之中沉眠个几万年而已。”

司荼想到在虚空之境中，只有琼树相扮的寂寞，令人发狂，她此刻心情大好，再瞧凌曦，当真是美得丧心病狂。

司荼背着手，目光放肆地打量凌曦。

“你要有法子，不如陪着我，我们结伴游这万里山河。”

没办法，这世间除了他，也没有旁人能够承受得住她的魔气了。

凌曦随她笑，美得令天地失色：“那待封印了羲和，挑个合适的身体，来雪城寻你。”

“我等你。”

——

羲神宫。

羲族被司荼焚灭，仅剩下些外出的羲族人，不过寥寥几十人，如今羲和重伤，天族崛起，羲族夹着尾巴做人，再不敢放肆。

“羲和。”

凌曦现身。

羲和在竹帘后，身影一颤，她起手撩开帘子，眼神颤抖。

“曦。”

“你伤得不轻。”

凌曦淡淡说。

羲和为司荼的诛天劫火所伤，日日受劫火灼烧之痛，且劫火吞噬羲和的神力，令她日渐衰弱。

“是司荼伤的我！”

羲和眼中闪现出恨意！

“却是你招惹了她。”

“你到如今还纵着她！”

羲和一听他这样说，便冷笑道：“她就不该活在这世间！是因为她，神界才衰弱！这世间生灵才受生老病死之苦！”

凌曦目光一冷：“天族的苦不是你一手促成的？当初不是你教的羲族，以活人炼药？”

羲和抿紧嘴唇，一下哑口无言。

凌曦淡淡道：“再者，我便是要纵着她，有何不可？这个世界原就是我为她创造出的玩物而已。”

羲和心中不甘：“你忘了你是始祖神！”

凌曦缓缓道：“第一次封印司荼的时候，她以为我在陪她玩游戏，自己跑到诛天大阵下，傻笑着看我，我碎了她的元神，将她封印在虚空之镜，她还懵懂无知等着我找到她，以为游戏还没有结束，一直等一下等，不管是我，还是荼荼，为这世间已经牺牲太多，够了，何况若不是你，白茶已经重生，我亦会现身，上清之气自会重新丰盛，我与司荼向来是此消彼长，此为天道，却因为你一已之私，乱了天道，羲和，你不是为了天下，你是为了自己，你对我的心思，我一直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