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佛不慈悲(8)
“你们赶紧逃吧,我是在救你们啊。这些话要是被她听见了,今天在场所有人都得吃枪子儿!”
砰。
他话音未落,一枚子弹几乎是擦着防毒面具的排气孔打在支撑架上。伴随着人群的惊呼嘈杂,令人不妙的摩擦晃动金属声响了起来,本就极具不安全性的升降机内部开始剧烈晃动。
“你疯了!”
修士们东倒西歪成一团,勉强维持住身形,拉着手边的栏杆颇有狼狈地吼道。
叙燃在这样的极度混乱中转头,尚留存热度的枪口对着人群比划两下,又引起一阵兵荒马乱。
“你们骂我,我就请你们吃枪子,不是很公平的事?至于后面一句话么……”
留着一头莫西干发型的黑市修士又惊又疑地望了她两眼,就看见佛修笑靥如花,眉目都似凝着涟漪秋水,冲淡了原本的疏离。
叙燃笑着,再一次扛起了ak。
“后面那句话说得就更没错了,众所周知,我是个疯子。”
哒哒的步/枪扫射声炸响在众人耳畔,即便在这个消音技术已经无比成熟的超武器时代,她仍惯常使用着动静声巨大的原器械。
金属断裂的咯吱牙酸声回荡在所有人头顶,有反应较快的修士已经摸出自带的飞行器及时逃离这片区域。叙燃看着那几个不愿被波及的修士离去,也没阻止,兴奋紧缩的瞳孔注视前方,子弹喷着火舌舔舐上岌岌可危的钢筋。
“既然不想乘升降机,那大家就一起掉下去!”
在剧烈失重的混乱体感中,来自黑市的男人最后看见的就是那张上下颠倒的面孔。佛修嘴角高高扬起,瞳孔中反射极度的兴奋,扛着ak将最后一根金属支架轰碎。
叙燃猛地凑近,男人甚至感觉到那鸦羽似的长睫尖端几乎要碰上自己的皮肤。他下意识屏住呼吸,就听见那个同样在极速下坠的佛修笑着哼了句不成调的曲。
——“我们掉下去咯~”
“你……”
轰——!!!
“……”
良久。
剧烈扬起的齑粉碎石重归平静,市中心的吊桥下多了枚凹陷的深坑。断裂的机械支架散落一地,边上几名灰头土脸的修士正在破口大骂。
叙燃掰了下稍微有点扭到的脖颈,单手提起压在自己身上的一块钢板,从废墟底下爬出来瞥了那边一眼。
修士们顿时呈鸟兽状四散。
散架的建筑底下传来另一声闷闷的抱怨,姬问柳在防毒面具里咳喘了两声。倒不是粉尘吸入,估计是掉下来的时候位置不对哪磕了下。
叙燃伸出手。
本来还在碎碎念的姬问柳顿时喜出望外,擦了擦面具眼部的视物屏幕,抬手想要去扶。“燃啊,你真好,以后谁再说你没有心我就骂他。”
叙燃目不斜视地伸手将埋在他边上的莫西干头男人拎了出来。
姬问柳:“……叙燃你没有心!”
吉川睁开眼睛的时候,率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张放大数倍的怪异防毒面具。纯白面具的主人似是情绪极端不稳定,不断有乱码状的线条形状出现在显示屏上。
他下意识想向后缩,下一秒领口竟是被一双手牢牢桎住。
“早上好。”
佛修扛着ak蹲在地上,神情倒是没有再像之前发疯时那样肆无忌惮了。垂着眼睑恬然的面容,要不是她手上的枪,任谁也无法将这人与那个轰碎升降机的疯子联系起来。
吉川沉默一会:“……我想起来了,是你!你是当年在矿山坟场把蔺先生的骨灰盒扬了的那个女佛修,你从核心八城回来了!”
叙燃没什么反应,倒是她边上的姬问柳叹息一声,似是见怪不怪又多少带着点无奈。
姬问柳:“燃啊,咱就不能干点人事吗?”
叙·不干人事·燃装作没听见,低头拂了拂枪管,尚存余温的枪口对准吉川脖颈上的黑市纹身,是一种甚至都懒得掩饰的明晃晃威胁。
“三天之内入境的人员记录中,所有在黑市办过假证的修士有哪些?”
吉川怔了一瞬,显然是不相信他们这么一番大张旗鼓的动静只是为了找自己问这些。
“我真不知道。”男人尽量谨慎地斟酌话语,“我只是给那些大能充当跑腿小弟,时不时向周边商铺收点保护费的,你说的这些不是我能接触到的东西。”
叙燃:“我知道。”
“那是……?”
叙燃:“你脖子上的纹身是出马蔺家那一脉的衍生标志,找你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让你带我们去见蔺长缨。至于为什么破坏升降机……纯粹是因为我这人心眼小,你们骂我,我就揍你们,仅此而已。”
……
据姬问柳的消息,那个逃至归墟市的鬼修,身上带着把火焰之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