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嫁龙君后,他说我高攀了(24)

作者:一只大茶茶

他步履蹒跚拾阶而下,每走一步都像是在处刑一样痛苦难捱。

傅泽野虽然虚弱得摇摇欲坠,但还是倔强地拒绝了侍卫的好意。

毒辣的太阳照得他头晕目眩,汗水早就浸透了层层衣衫,他照样高傲地像只孔雀,一步一步挪移。

只听“嗵”的一声,人就面无血色地瘫倒在傅宣的面前,完全失去了意识。

第22章 金都王殿(四)

待他清醒之时,人已经躺在完全陌生的床榻上。

“这是哪里?”傅泽野嘴唇干裂,眼神还有些恍惚呆滞。

傅宣杵在床沿多时,见人醒了欢喜地托起傅泽野的后背,往他身后塞了个蚕丝软枕,“公子莫慌,这是二殿下的行宫。”

“二殿下,不是已经去青城山学习术法了吗?”

傅泽野审视着他,这个人刚刚搀他的时候手臂软软的,说话声也软软的,心里像是被一根羽毛搔过,瘙痒得很。

亏得他读了这么多年圣贤书,把冷静自持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竟然会对着个小郎君产生悸动。

“此事说来话长,刚刚太后命宫娥把二殿下接走了,还是等他回来亲自和你说吧。”

傅宣还在耿耿于怀,他们三人可以去面见太后,可他却被崔琰强行留在行宫照看这个傅相。

崔琰说,他终究是只鬼,太后年事已高,又身为女子阴气更重,若是带他去面见,会折了太后的阳寿。

而且这个傅相晕厥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需要留个人看顾着,他们三个人就顺理成章地将这个担子托付给了他。

“也好。”傅泽野舔着干涩的唇瓣。

“你想要喝水嘛?”傅宣察觉了他的意图,“等奴家一会。”

还好他有先见之明,提前备好了热茶。

傅宣将琉璃杯递给他,只是傅泽野大概是在太阳底下暴晒太久有些中暑的症状,因而手臂颤抖筋挛。傅宣没辙,不得已亲自将茶杯端在手里喂他。

“谢谢。”傅泽野温柔地看着他,心动不已。

这人肤若凝脂,皮肤上还有婴儿才有的细小绒毛,眼睛澄澈见底,眼尾红红的,袅袅楚宫腰盈盈一握,长得真是举世无双的好看。

“不碍事,奴家自幼学的就是伺候人的活。”傅宣轻柔地抚去傅泽野嘴边溢出的茶水,动作自然的模样反倒衬得傅泽野有些居心不正了。

傅泽野试探道:“你是二殿下的什么人?”

傅宣想了想,“应该算是客人吧。”

一听说是客人,傅泽野便觉机会更大了些,嘴角微扬:“忘了问你叫什么?”

“奴家叫傅宣。”

“可是深文傅会的‘傅’?”

深文傅会的傅是哪个傅?

傅宣没上过学堂,大字不识几个,被他这么一问,感觉像是考官出题被问到盲点了,哑然无声。

“你把手给我。”

傅宣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听他在太和殿的高谈阔论,认定他是个值得信任的好人,便将粉白的手掌伸了过去。

傅泽野一手轻捏着傅宣的手指作为固定,右手的食指代替毛笔在他的手掌上写了个‘傅’字,小声地问:“是这个吗?”

“嗯,奴家是姓这个的。”傅宣的手掌被弄得痒痒的,脸色渐红。

“我也姓傅,说不定我们往上数数还能攀亲呢。我名傅泽野,字世清,年三十,是当朝的丞相,尚未婚配。”傅泽野攥着傅宣的手说了冗长的一大堆话,连他自己也觉得神奇。

常言道三十而立,他母亲每回饭桌上都要在他耳边念叨这个大家闺秀,那个小家碧玉,画像一副接一副地送来,可他哪个也没看上,清心寡欲地活到了这个年头,一门心思钻营朝廷。

现如今,皇帝昏庸无道令他伤透了心,可能正是如此才燃起了别的心思。

傅宣不是傻子,当然知道傅泽野存着什么想法。

他觉得傅泽野是个顶天立地的好男人,而且他无论是做人还是当鬼的时候从没有人对他如此和善尊敬,这个人虽然是个大官可一点没有官威,还开什么要和他攀亲的玩笑,是真的无可挑剔的翩翩公子。

他想得太出神,连逼近的脚步声也没听见。

直到崔琰将他拽到自己身边,傅宣才大惊失色,悻悻地收回了自己的小眼神。

崔琰以赵煦和傅相有要事商榷,外人不便打扰为由,将傅宣带出了行宫。

彼时,傅宣整个人已经被崔琰压在了缀满花朵的白玉兰树下。

男人愤怒的拳头砸在树干上,将枝头开得极盛的玉兰花晃落在地。

鼻腔里猛地灌进糜烂的花香味,傅宣控制不住地打了个喷嚏。

男人看猎物一样的神情盯着自己,像是要把自己生吞活剥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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