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后魔神他慌了(47)

作者:雪满头

可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就像是两人之间升起了一道无形的屏障,不管是说什么做什么,都隔了一层隔阂。

明明在幻境时他们还亲密无间。

她是担心他才连夜从宫中赶回来的,还替他突然不告而别圆了谎,回来以后却是这样。她难免有几分委屈,也不再搭理他,起身去了外间浴池。

苏漾再回来时,房里的灯烛已然熄了,只有几颗高低错落的夜明珠散出的温柔光晕将脚下照亮。

夜明珠光线朦胧,她上榻躺在自己常躺的那一侧,转过身背对着司景行。

明明两人躺在同一张床榻上,可中间还闪出能供一人躺下的空隙。

司景行本是闭目装睡的,听见她窸窣过来躺下的声音,偏过头去看了她一眼。

他知道她性子里多少有些傲气,只要察觉出他的疏离,又自觉问题不是出在她自个儿身上,她就断不会再贴上来。

往常这种时候,都是要他费些心思去哄的——只要他不哄,她就不会先示好。如此一来,他们之间就能保持些距离,来等他理清心绪,将邪气内化好。

第二日两人也是一整日没有讲一句完整的话。

在苏漾眼里,两人冷战得简直莫名其妙。她百思不得其解,他们之间又没发生什么,他何至于对她这么冷漠?

于是她开始故意去司景行面前晃悠。

譬如辰寒说司景行在书房,她便带着辰满去书房找书,踏进去后看见书案后的人影,还要佯装错愕,问辰满道:“他怎么也在这儿?”

辰满摸不着头脑:“神君不是常常在书房么?”

苏漾偷偷瞪她一眼,辰满立刻改口:“属下也不知道。不过公主过来不是来找书的么?”

于是她去替苏漾找她要的书,找好回来却看见苏漾和司景行两个人明明都在书房,却仿佛看不见彼此,各做各的事,连一个眼神都没分给对方——同先前两人间那股黏糊劲儿全然不同。

再譬如苏漾抱着小白,刻意算好了司景行回房的时间,就在茶座上一边拿灵草逗弄着它,一边同它说话:“小白,你说他为什么不理我啊。他是不是莫名其妙又无理取闹?”

她听见门口脚步声顿了一下,像是在门前等了一会儿,才推开门。

推开门的那刹她便噤声,只抱着小白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可眼前进来的人依然没有分毫同她说话的打算。

这样又折腾了一日,辰寒辰满先瞧出了不对劲。她们不清楚事情始末,只看得出她们公主为此闷闷不乐,但考虑到过去这三年神君从未做过什么出格的事儿,一时只能猜测是两人间有什么话没说开。

本着公主和神君之间感情和睦,整座忘忧山也能跟着沾光少些折腾的朴实想法,辰满去厨房找出神君冬日里酿的梅花酒,端到了苏漾面前。

晶莹的酒液在白玉盏里透着淡淡的粉,有梅花的幽香萦绕上来,苏漾只尝了一口便品出是出自司景行之手。

辰满适时开口:“这梅花酒神君是费了些功夫的,一直窖在厨房里,闻着就好大一股梅香,却又不冲。属下估摸着差不多可以入口了才端来的。”

俗话说吃人嘴短,只要让公主惦记起神君的好,后面就好劝了。

果然,眼见着苏漾略有些松动,辰满趁热打铁:“公主,酒该喝的时候要喝,话该说的时候也不能不说呀。”

苏漾明白她是什么意思,迟疑了片刻,兴许是因着杯盏中的酒气太香,她点点头应了声“好。”

天色已经昏暗下来,苏漾在房里自斟自饮着喝完一整壶梅花酒,等着司景行回房。这酒入口甘醇,有丰裕的花香气却不显俗,恰似白雪堆里一株凌冬红梅,偏偏喝起来只觉清甜,忽视了它十足十的后劲儿,这一壶饮尽,苏漾便略微有些醺醺然。

司景行进门时便闻见房里一股酒气,掺杂着清冷梅花香,她一袭白衣,脸颊被酒烧上些许薄红,单手支颐撑在案上,抬眼看过来。

他本是要径直走过去的,看见她身前明显空出来的一整壶梅花酒,不禁眉心一跳,终究还是脚下一转,去给她倒了一盏热茶。

他将茶盏放到她面前案上,转身就要走,却被苏漾眼疾手快拉住了手。

他的视线慢慢移上去,从她拉住自己的手一路向上,看向她红润的双唇,鼻尖,最后停留在那双似凝了雾气的眼里。

几乎是在心口一悸的同时,他回想起被邪气纠缠时耳边那些反反复复的话语,登时神色一冷,将手从她手中抽了出来。

他抽手这一下完全在苏漾意料之外,她猝不及防被他动作带着往前一扑,酒气一上头,不免有些气恼:“司景行,你到底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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