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后魔神他慌了(157)
她渐渐有几分吃力,胸前的双鱼玉佩闪了闪,温和灵力汇入她体内,耳边是司景行有几分焦急的声音,“漾漾,拖一拖他就好,渊境外围已破,我马上就到,万事以保全你自己为先。”
眼前的陆踏崖形容癫狂,发丝被风向后扬起,双眸血红却只痴痴盯着她手中的魔神剑,“你竟已是邀天期修为?能借蛊虫反噬叶宛宛,如此少年英才,不如来我麾下。只要你将魔神剑给我,你想要什么,我都能给你,不如这样,沧泽分你云境一半如何?”
那些在雷劫中见到的画面再度出现在她眼前,苏漾心绪翻涌,冷然横剑,“我想要你的命。”
她话音刚落,转瞬便又攻上去。陆踏崖却只退不攻,趁苏漾无暇他顾,法光猛地朝屏障外的陆昱珩轰过去!
法光被屏障狠狠一拦削弱了大半,可苏漾尚不足以全部拦住他,陆昱珩被他击中,远远飞了出去。
苏漾握着剑的手一紧,“虎毒尚不食子。”
陆踏崖大笑起来,回头重新看向苏漾,“他们都是废物而已。孩子,我有一个就足矣。”
“孩子?你封印他,使他一直行如幼童,利用他他不是你的孩子,只是你的野心!”
陆踏崖捂着腰腹间伤口,艰难爬回法阵一角,发了狠地在其上绘着阵,法阵光芒慢慢弱下去。陆踏崖又要出手,苏漾不等他抬手便又缠上去。
两人剑光纠缠,顷刻间又分开。
陆踏崖本想制住苏漾来要挟司景行,没想到她与他一时间竟难分伯仲,他找不到合适的机会下手。
外头突然一阵嘈杂,司景行人未至,剑意已劈了进来,替苏漾隔开陆踏崖斜里刺来的一剑。
陆踏崖自知大势已去,突然止住动作,阴恻恻看了苏漾一眼。
苏漾下意识觉得不对,想也没想一剑砍上去,问雪九式屏障中一时雪下得盛极,雪花中蕴着无数剑意,齐齐淹向陆踏崖——电光火石间,陆踏崖将手中长剑一扔,一把金色长弓突兀出现在他手中。
他生受了苏漾一剑,与此同时,地上法阵的纹路陡然折返,渊境灵脉中的灵气顷刻间被吸聚此地,悉数涌入法阵正中那个孩子体内。
陆踏崖挽弓,却是正对着法阵中的那孩子,唇边涌出鲜血,犹在大笑:“我早就想过,倘若此事不成,整个沧泽,就与我陪葬罢。”
他将毕生修为凝于这一箭,法阵正中灵气汇聚翻涌不息,短时间内聚集在幼童体内,就像是在罐子里头打进去了过多的气——只要这一箭穿过去,轰的一声,整个沧泽,就什么也不剩了。毕竟,他的孩子可是半神之躯,离成神只有半步之遥。
他费尽一生,只为了这一件事——为此,他不惜弑父夺位,不惜亲手杀了所爱之人,将他和她的孩子囚于幼年。他自小习的不是剑道,因此更不受父皇待见。他一向用得惯手的是弓,只是那年他失手射杀她时,用的也是这把弓,所以他将它封藏了起来。
他为这场大业耗尽了一生!他如何输得?
一切不过电光火石间。
时间在苏漾眼中似乎被拉长了一霎,她感知到司景行朝她奔来,感知到苏浔冲了进来,感知到陆昱珩奋力去拉法阵中的那个孩子——也感知到自己下意识朝陆踏崖手中的弓扑了上去。
她来不及想什么,她的剑意不退,她的道就是不退。
眼下,她是离陆踏崖最近的人,若要阻止他,她是最合适的人选。
耳边有箭矢破空之声,刺入血肉之声,紧接着,所有声音离她远去,整个世界似乎都寂静了。
她自半空坠下,落进一人怀里。
周遭发生了什么,她分不出心神去管。眼前似乎只剩下了那双哀恸又不知所措的眼,她努力抬手,想再描一遍他的眉眼。
这地方阴邪,他身后有巨大的月影,银灰色的,沉得像是要坠下来。
他们初见那日,也是十五。圆月清辉,剑冢中罡风不歇,来人一身月白衣袍,一剑惊鸿,像是名剑出鞘时那一瞬闪过的冷冽寒光。
即便后来她不愿意承认,可她心里也明白得很——其实第一眼看见他,她就动心了的。
他身上那丝沉沉的安魂香一般的香气围拢过来,她紧绷了好几日的心神慢慢松下去,艰难抬起的手,还没来得及触到他的眉宇,便颓然落了下去。
她胸前的双鱼玉佩灼烫,亮光大盛,又一点点熄下去。
第77章
渊境月华宫的火,烧了足足一月。
那位沧泽唯一的神君,亲手将渊境境主陆踏崖挫骨扬灰,据闻足足七天,陆踏崖才完全断了气。
现如今的沧泽,已经没了什么灵脉——神君毁去了蕴灵之地,也就是毁去了灵脉的源头,神域净化的灵气不再通过蕴灵之地分流,而是直接撒向沧泽,如春雨一般润物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