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后魔神他慌了(13)
陆昱珩清了清嗓子,并未从头开始念,只念了最后那四个字——唯盼君至。
他顿了顿,似是认真品了品这四个字,带着笑意的嗓音再度响起:“不是盼着我来么,如今我来了,你欠的这顿酒,不打算补上?”
若是他人在她面前,苏漾怕是会敲开他脑壳看一看里头都装了些什么。
陆昱珩一锤定音:“五日后,就选你们云境最负盛名的那座云归处罢,你请我喝酒。”
云归处是云境最负盛名的酒楼不假,年少无知的时候苏漾确实也曾许诺过他,若是他得空来云境,她便带他去尝尝云归处的菜。
谁成想这个得空,一隔便隔了好多年。论起来这次不过是他第二次来云境,第一次来的时候,他是来同她确认是否真的是她自己要取消婚约,他来得匆忙,走得也匆忙,怕是连云境到底是什么样子都未来得及看清。
陆昱珩在那个“你”字上咬了重音,慢悠悠又补了一句:“你若是不来,我便要去望辰宫讨这杯酒喝了。”
话音刚落,留像珠的光泽黯淡下去。
苏漾撤了领域,有些头疼地捏了捏额角。
陆昱珩好不容易来一趟云境,于情于理,她确实该去陪他到处逛一逛看一看。只是,她毕竟是成了婚的人,而她和陆昱珩之间也确实曾有过一纸婚约。
不过——她转念一想,她和陆昱珩都能坦坦荡荡,她若是在司景行面前遮遮掩掩地拼命避讳,反而让他误会此地无银三百两。
她心里想着事儿,不知不觉便晃荡到了书房。
司景行正在书案前看什么,见是她进来,便又继续低头看下去。
苏漾往他书案前凑了凑,见没吸引住他的注意力,索性强行捧着他的脸,让他看向自己,开口问他:“我和你的书册,哪个更好看?”
她的胳膊撑在书案上,视线与司景行平齐,这样一对视,反倒是她先败下阵来。苏漾刚想收回自个儿的手,没成想双手被他伸手牢牢攥在手中,将她整个人往前一拖,紧接着唇上一软。
他隔着书案倾身,蜻蜓点水般吻在她唇间。
她脑海中霎时一片空白。
司景行抬手,不轻不重地按了两下她的唇珠。温暖干燥的指腹落在她唇上,带来令人震颤的痒,却不带任何□□的意味。
司景行收手,将眼前的册子举起来展给她看。
苏漾这才发觉,他方才在翻看的,是她的画册。
他常常为她画画,慢慢画得多了,便订成一本画册。
苏漾接过来,随手翻了几张,画中女子神韵当真与她分毫不差。
她赞叹一声,认真夸道:“出神入化。”
司景行摇了摇头,笑着看她,“画不出你万一。”
他话音一转,似是不经意间随口问道:“怎么这么快便回来了?”
“我过去的时候,陆昱珩已经走了。”她顿了顿,试探着说:“他留了留像珠,在里头说我还欠了他一顿酒。”
司景行抬眼看她,只“嗯”了一声,叫人听不出喜怒。
苏漾索性直接说:“五日后,我在云归处请他喝酒,就当是补上了我们大婚时他没来喝的那顿喜酒。”
她刻意将“我们”和“他”说得分明,果然看见司景行的脸色好看了一些。
苏漾琢磨了一会儿,期期艾艾问:“你要不要一起?”
她知道这话问得别扭,可她单独同陆昱珩见面,似乎有些不妥——但若是再加上一个司景行,这场面似乎更不妥了。
毕竟他一向不爱同人打交道,成婚这三年,除了他作为云境驸马必须要出席的场合,旁的时候,无论公私,他都是能避则避。
司景行正在低头收拾书案上的书册,闻言眸光闪烁,抬头看她时就只剩下光明磊落的信任,“你们二人叙旧,我去不妥。”
他微微一顿,又补了一句:“记得早些回来。”
苏漾点点头,抱住他一只胳膊,顺着手腕将袖子捋上去,翻来覆去地看他身上的伤。
他胳膊上的伤还算是轻的,昨夜里泡过药浴后,便愈合了薄薄的一层,只是仍泛着紫红的血痕,在他苍白肤色映衬下格外触目惊心,好似戳一下便会再度裂开。
苏漾“嘶”一声倒吸了一口凉气,抬手覆在他伤口上,一团温润灵力顺着她掌心流入他体内,那道伤痕眼见着好了不少。
司景行神魂残缺,于修炼上本就像是竹篮盛水,体内承载不住多少灵力,一旦受了伤,很难自行以灵力滋养伤口,而没了灵力滋养,靠丹药和药浴始终是治标不治本。
他这情况,就算是用灵气珠积聚灵气,没人慢慢引导着灵力走过他四肢百骸,也无甚大用。
苏漾索性拉着他坐下来,同他两掌相合,不断引自身灵力入他脉门,沿着他筋脉游走周身,再慢慢汇入他伤口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