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同归+番外(74)
她说罢头也不回地转身而去,飒沓得有如女英雄,那眼中的热切实实在在,映着那微弱的灯火,格外炯炯有神。
回到客栈,喜儿心情不错,煮了些东西,折礼又陪着他去了一趟破庙。
庙里黑漆漆的空无一人。
“怪了,”喜儿茫然地站在庙门口,“瞎叔往常这时候不出去的。”
“大黄,大黄。”任凭她大声呼唤,四下静悄悄,依旧没有回应。
“瞎叔和大黄都不在,可能是出去了。”折礼安慰道,“明天我们再过来。”
他把吃的小心放好,喜儿没法,只得先回了客栈。
一连几日都是大雨,外头的树秃得更厉害了。已经过去三日了,喜儿撑着伞,忧愁地站在破庙外。
庙里的吃食还似之前那般,原封不动。瞎叔不知所踪,大黄也遍寻不见,仿佛是消失了一般。
从破庙回来的路上,喜儿心事重重。
外头闷雷滚滚,到晌午时分,外出打听的肖父从外头回来,一无所获,他将蓑衣挂在墙下,蓑衣上的雨水很快汇到一起,淌了一地。
不过这一打听,才知道最近好些个之前四处流浪的孩子最近也不见了踪影。好生生的人怎么会消失不见呢?
天晴之后,两派之间的旅商又多了起来。
有个客人入住时,说起进镇子时,在路口听到恶犬狂吠,还在扒人家院墙,吓得他差点改道。
正在吃饭的商客也说遇到那条黄狗,估摸着是条疯的,不过好在没有冲上来攻击他们。
喜儿心里咯噔一下,问起那商客狗的模样。
“是条大黄狗,到我小腿这般高,”那商客回忆道,“挺瘦的,额头有撮白毛好像。就在镇子入口那边的山坡下,冲着一户人家吠得厉害。”
喜儿丢下账本,把事情交代给杏儿,便冲了出去。折礼回想了一番,村口那处围起来的高墙深院,正是落枬弟子的驻派之所,心里不大放心,也跟了去。
到了那山坡脚下,折礼远远地打量了一番,门口有人把守,好在折礼穿的朴素,一般人大概很难将他与青芜联系起来。
他朝蹲在草丛旁的喜儿走过去,喜儿正看着草丛中浑身染血的大□□体,泣不成声。
“这狗是你们的?”把守的弟子过来,凶巴巴地说道,“这么疯的狗不拴好?伤了人你们赔的起吗?!”
“不好意思这位仙长,”折礼说道,“我们也找它好些天了,它可能是跟着家中老人出来了,不知道仙长可有瞧见那位老人家?”
那人眼珠往右下转了转,凶恶之中漫上几分了然,随后又换了另一种凶狠:“不知道,找人别处找去,别在这碍事,赶紧收拾走!”
在落枬弟子的催促下,喜儿只得抱了大黄离开。
二人走出很远,折礼仍能感受到身后的注视。
回到破庙,喜儿将大黄埋在庙旁边的荒地里。
“阿礼,你说瞎叔会有事吗?”她抹着眼泪问。
大黄这么护主,它会在那里发疯,又被落枬弟子打死,叫人很难不推测瞎叔就在那道墙内,或者已经遭了难了。
折礼露出深思之色,安慰喜儿:“别担心了,晚上我去看看。”
夜幕很快降临,折礼判断,驻扎此处的弟子中,大致不会有修为太高的,大部分应当在他之下。
喜儿正在楼下对账,见着折礼下来,忙追了过去,拽住他小声说:“折礼,算了,你别去了,太危险。”
四下无人,折礼轻轻摇头:“你放心,我不会有事。如若今夜我没有回来,你也切莫声张,就当我是回家了。更别去打探,知道吗?”
喜儿当下便已经着急了起来:“如若你当真出了事,我怎么能不急?”
“不,我若真的出事,你反而要同我划清关系。”折礼打断她。
“不行……”
“我不只是为了瞎叔才去打探消息,别的事情我暂时不能告诉你。”折礼说道,“万一我真出了事,你记得自己所言所行,都牵系着你的父母、姐姐姐夫还有他们一家的性命。”
喜儿更加惊惧,当下恐慌得不知如何是好。
折礼轻轻笑了笑:“放心吧,若是心中没底,我不会贸然前去。我会回来的,回来喝杏儿的喜酒。”
折礼说罢挣开喜儿的手,对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便悄然没入了夜色之中。
喜儿追到门口,喂过牲畜的肖母从巷子里出来:“喜儿,着急忙慌的做什么呢?”她探头狐疑地朝折礼的方向张望,“那是谁啊,这么晚了。”
肖母走到门口,喜儿带着哭腔扑入母亲的怀抱,似乎只有母亲,才能化解些许她的害怕与担忧。肖母问了几句,见她不肯说,便也罢了,伸手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