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同归+番外(145)
一无所获,折礼与非道从卢家告辞,非道带着折礼慢悠悠地往绿屏山去。
“师傅,我们为什么要往绿屏山走啊?”折礼问道。
非道神色凝重:“你还记得晚香昨夜说,丰裕村保不住了吗?”
二人望向那绿屏山,非道又道:“昨夜晚香便将沁月谷封了,她说这话,不是玩笑。绿屏山是丰裕村与东南密林交界之处,被驱逐而入的精怪必然会从此处进入人界,我们去看看可有什么办法能防上一防。”
二人正说话间,突然下起了大雨。
这雨下的奇怪,明明刚刚还是青天白日的,瞬间就拢过来几片乌云。
何府。
何夫人甫一回去,便见不少村民围在门前,先前稻苗返黄,如今是田土之中所有的作物、菜地全部凋零,还有不少体弱的村民都生了病。
今年事态如此反常,他们只能想到是天神发怒,于是村民都来求朝辞能前往神庙再祭一次大典。
何夫人头大如斗,她方才安抚下村民,便冒着雨往朝辞的屋子赶,正巧遇着不成器的儿子,喝得醉醺醺的要出门找乐子,抬腿便是一脚将他踹倒在泥里。
到了朝辞的院子,何夫人缓下急匆匆的步子,平复了心情,轻轻扣门,门中无人应,她推开门,朝辞了无生气地抱着双膝坐在床头。
何夫人看她这副样子更加来气,径直吩咐下人为她梳洗打扮,换上巫女服。
朝辞被下人拽下了床,有如一个傀儡,任由她们摆布。
待梳妆完毕,她瞧着自己毫无血色的脸,血红的唇,那惹人怜爱的病态美,露出一个讥讽的轻笑。黑纱笼下,她活像个要出嫁的新娘子。
下人扶着她跟随着何夫人出了门,神庙在村子的南面,外头雨太大,何夫人准备先缓一缓,正好也到了吃午饭的时候,她有些饿了。
何丰待母亲走后,便迅速换了身衣服,一点酒醉的样子也没了,带着小厮进了一家酒肆,他的至交好友,张坤正在雅间里等候。
“好兄弟,钱可带来了?”张坤热络地伸手攀住何丰的肩膀,“我可跟你说,这单可稳赚。”
何丰冲他挑眉:“我做事你还不放心吗,你看看这是什么?”
何丰神神秘秘地从怀里掏出几大张银票,看得张坤眼睛都亮了,喜笑颜开:“好兄弟好兄弟!来,今日哥哥请你好吃好喝,我还从香楼请了几个小香香一会儿就到,保管给兄弟伺候得舒舒服服的。”
“好!来,喝!”
两个人勾肩搭背喝了两盅。
“所以我说家里还是得男人做主,银子能生银子,她们女人家家的还是没眼力劲儿。”张坤说道。
“就是啊,好在我在家那是言重如山,我们家都得听我的!你看看,说一千两就一千两,一万两就一万两,谁敢说个不字我不打死他!”
“兄弟好魄力,来,干了!”
又一壶酒见了底儿,外头的雨小了,有些嘈杂,听着像是何家办事,在清路。
卢佘与孟庭祎坐在窗口,向下看,正是何家的专用绣车,正急急地往南面跑,车帘晃动,隐约看得车上所坐之人,正是朝辞。
“应当是去往神庙。”卢佘看出了孟庭祎有些担忧,小声说道,“待我们抓了张坤这崽子就过去看看。”
张坤伸长了脖子往下瞧,一面瞧一面啧啧称叹:“兄弟,你家这小妹确实风姿过人,我是个粗人,这么说你可别介怀,之前祭典上我见着她一面,那可真是惊为天人!比香楼任何一个姑娘都要漂亮!”他说完意犹未尽地瞧着那那车,摸了摸下唇,小声道,“就是不知道是啥滋味儿。”
“呵,妹妹。”何丰像是听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笑得直不起腰来,嘴里喷着水花,“你来你来,我告诉你个惊天秘密。”
张坤附耳过去。
何丰的口水喷在他脸上:“我那娘啊没有女儿命,她压根就没有女儿,我哪有什么妹妹啊。”何丰说着又捧腹大笑。
张坤有点懵,伸手抹了抹脸上的吐沫星子:“那你这妹……难道……朝辞是个男身?”
何丰笑得眼泪从眼角挤落:“哎哟,你不知道吗,历任巫女头胎必生女儿,可我娘不一样,所以我娘生下他之后,不敢说啊,只能装作是女儿,直接送到神庙做拜祭,盖巫女印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知道了惊天秘密的张坤缓缓倒了杯酒压了压惊。
“哎哟这么多年了,你们都被她耍得团团转,你瞧瞧他,跟我一般的个子,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哪里像个女人哈哈哈哈也就他自己把自己当个女人哈哈哈哈哈……”
何丰还在狂笑,大门嘭地一声被人踹开,孟庭祎怒不可遏进来便是一杯热茶扑到何丰脸上,屋子里瞬间响起尖叫声,张坤眼见着卢佘满脸凶相,慌不择路从窗口径直跳了下去,摔瘸了一条腿,在卢家家仆追赶下竟也逃窜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