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雕师尊每天担心我挂掉(134)
在明殊开价一颗六品丹药,让她“摆平”一个骚扰着自己女儿的青云侍后, 没做多想就应答下来。
其一, 是因为玄姣知道明殊曾与牧清然有过一腿, 也知道他们之间有个孩子, 只是未能料想那孩子竟是时绒。
明殊是个最唯利是图的人,若非有了切实佐证, 绝不舍得拿上一个六品丹药, 去管一个不相干的小姑娘谈恋爱的事儿。
其二, 在明家人嘴里,时亦之所以缠着时绒, 不过是为了攀附权贵, 想要借着她做踏板, 吃着软饭一步登天。是个无背无景的散修。
其三, 明家再傻, 也知在处理时亦这事上不能用强,说不得得罪了时绒,反将她越推越远。
可时亦若是自己用心不纯,被人一勾便三心二意地摇摆,想攀更高的高枝被揭发了去……
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帮好友鉴渣鉴婊,与玄姣而言本就是做熟的活,唯一区别是这次不是当事人本尊来委托而已。
……
玄姣有识人的好眼力。
时亦看上去不像是简单的散修,而她只想做十拿九稳的活儿,不想蹚浑水。心生退意,有些想拒了这单生意。
正欲开口,那头小二端着茶壶上去给时亦奉茶,一声公子,将她的注意力拉了过去。
时亦坐在那,便是生人勿近的清冷模样。
小二在他身边立着,明显局促不安,埋着脑袋报菜名,头都不敢抬。
时亦神情淡然地认真听了半晌,开口道:“眼见着入冬了,茶肆里没上八宝擂茶?”
“啊?”
小二一愣,“没有呢,我们这不吃那个……”
时亦遗憾地摇了摇头,一抬眸,就着茶水的品类,与跑堂的小二热情地攀谈起来。
“那你们的云尖茶是哪处产的?”
“青峰的啊,那我喝不惯,还有别的红茶么?”
“蜜糕是南派的做法还是北派的?甜吗?我要格外格外甜的……”
嘴一张,那谪仙一般的高冷大佬气场荡然无存。
要多社牛就有多社牛。
生平第一次看人有失的玄姣:“……”
这散修,端起来的模样可真像样啊,险些给她也唬住了!
……
白亦点单点了小一刻钟。
惜别渐次生无可恋的小二哥,又成了孤身一人,枯坐在窗前。
他这次出门来是为着散心,调剂心情的。
绒崽第一次孤身一人出去探秘境,想必危险重重。而他独个儿在家里守着,帮不上忙也看不着人,担心得整整两日未能合眼,做什么都提不起劲来。
经这两日的煎熬,白亦什么都想开了。
与生命安危比起来,她那点大逆不道的小心思,又算得了什么呢?
人长得美了,自然要遭人惦记的。
天经地义的事,怎么能怪到她头上?
绒崽年纪小,还不知自个要的是什么,难免左右摇摆,有些花心。
但眼光是好的,日后只要他好好引导,也不见得会是个花丛里的浪子。
现在最要紧的,是她能早些平安的归来。
……
等待的日子捱上一日,白亦身上气场便肉眼可见地骇然三分。
沧明镜在旁边看得胆战心惊,极力劝说他出门散散心,好转移转移注意力。反正秘境他进不去,担心也无用,找件事做做,至少时间不会那么难捱。
白亦觉得他的话有几分道理。
正好他乾坤囊里头上万套的衣裳也有些不够穿了,大都是些白衣,没什么新意,给人看久了说不得会审美疲劳了去。
一口气订了好些时兴款式,以及各色衣裳饰物。
末了,想起给时绒也配上一些。
“公子出门会给夫人订衣裳的,真是少见呐。”
因他是大客户,那衣店的老板娘亲自前来接待,捂着嘴笑:“连夫人的尺码细节都记着,可是贴心哩!如此恩爱,不知您夫人怎么没与您同行呢?”
没同行。
因为她在秘境,危险重重的秘境。
白亦逛了半晌,刚能好一些,被这话一提醒,心里又是一咯噔,到手的新衣瞬间不香了。
白亦:“……”
他曾在浮华山独居百年,却从未有过今日这般,行走在繁华闹市之中,而孤寂难以排解的心境。
蔫巴转入茶馆歇歇脚,想找人唠唠嗑,以抚慰内心的空虚。
偏今日茶馆中客少,二层只有一半大的红衣小姑娘,连个能下棋的老大爷都没有。白亦觉着同她聊不到一块,只能去霍霍跑堂小厮了。
……
楼下说书的先生起身去喝茶,四下皆静下来。
玄姣起身踱步到凭栏前,似是在看说书先生怎么讲了一半没声了。
红袖浮动间,浅香萦绕。
引得一楼的茶客纷纷抬头望来,低低惊呼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