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辉落进风沙里(189)
袁野发觉自己说着说着偏题了,话音一止,忙换了话题:“我刚才也是因为在汽修店等不到人,怕你被事绊住了,想着过来碰碰运气。没成想,这貂循着寻哥的味,直接从我肩上滑下来,跟只猴子似的……”
他尴尬地看了眼曲一弦,试图求她原谅:“我真不是故意坏事的。”
“没怪你。”曲一弦挑了口面,边吃边问:“你什么时候跟顾厌联系上的?”
“我那天联系不上你,我就猜你这出事了。而且鸣沙山那么大的动静,想打听到你的事还不简单,西宁那我换了人守着,赶紧回敦煌了。”袁野说着,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我起初在敦煌等了两天,但一直没动静。我等不住,想着你最后既然是跟顾厌联系了,那我跟顾厌走总没错。”
这不,跟对人了。
说完,余光一带,瞥见卫生间的门开了,他脸上的笑意微收,问:“有什么我能帮的上忙?”他大拇指横竖,指了指尚峰的方向:“他出来了。”
傅寻还真有件事吩咐他做:“门口那辆越野车,后备箱里全是刚加满的汽油,你去把汽油倒掉三分之一,混柴油进去。”
袁野瞪眼:“柴油?”
傅寻微闭了闭眼,默认。
曲一弦闻言,眉梢轻挑了一下,有话到了嘴边,碍着袁野也在,没立刻开口。
等袁野一走,尚峰过来,她更不能提了。
就这么憋了一顿饭的功夫,趁着尚峰把车开进修理厂,她在桌下,用脚踢了踢傅寻:“进饭馆前,你牵我手就是为了不让我锁车门,好让袁野去偷天换日?”
傅寻否认:“我不知道袁野在这。”
也是,从顾厌那得到消息后,她还没空告诉他。
她正要再问,回想起他上一句解释,突然回过味来……他否认的是不知道袁野在这,并不是不知道她要锁车门。
这么一想,曲一弦顿时兴致萧索,算账的爱好都没了,踢开椅子就往外走。
——
汽修厂和服务站离得很近,只隔了一片门店,大约百来米。
曲一弦出门没走几步,就看见坐在汽修厂门口晒太阳的袁野。他面前站着的,是刚把越野车开过去检修的尚峰。
两人似在争吵着什么,一旁蹲着稳固螺丝的修车师傅频频回头张望着,一副剑拔弩张的架势。
等走近一听。
袁野扯着嗓子吼道:“我就是看你不顺眼,鞋子你看着赔,觉得我价格要高了你自己去买,我还能缺你这点钱啊?”
曲一弦往下一瞥,看了眼袁野的鞋。
那双白色的运动鞋上有一片泼上去的污水,溅了一小片,那角度看着也不像是人为的,倒像是溅起来的。
她眼神往车旁一瞟,果然在车轮底下看到了一小淌洗车后的污水。
见她来了,两人同时停了争吵,侧目看她。
颇有……让她主持公道的意思。
这种小场合,她最擅长四两拨千斤。曲一弦摸出张零钱递给尚峰,微抬下巴指了指斜对面之用一块木板刷着“超市”字样的小平屋,说:“给我去买包烟。”
袁野没吭声,yīn沉沉地盯着尚峰离开,连挪动一下都懒得,只踢了踢凳脚,示意他旁边还有空位。
“你跟他撒什么气?”曲一弦坐下来。
许久没这么单纯得就晒着太阳,她肩胛一松,整个人放松下来。
袁野转头看了她一会,问:“寻哥呢,怎么没和你一起?”
曲一弦哼了声:“他这会宝贝着那小畜生呢。”
“别小畜生小畜生地叫貂蝉,人家有名字,而且还特别通人性,你骂它它都能听懂的。”
曲一弦睁了睁眼,满不在乎:“这么说,我每天二十四小时想炖它它也听明白了?”
袁野被这么一噎,放弃了。
行吧,他小曲爷和貂蝉的恩怨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慢慢来吧……
“油换好了?”曲一弦问。
“换好了。”袁野迟疑了一下,说:“这汽油混了柴油,给油箱加上,怕是挺伤车的。”
曲一弦多少猜到了点原因。
五道梁距离废弃的军事要塞用不了多久时间,他们出来补给前,为了储存更多的汽油,每辆车的油箱都是加满状态。按正常的油耗水平算,足够支撑一天的公里数。
抵达军事要塞前势必会再加一次汽油,混合了柴油的汽油会对汽车造成一定程度的损伤。只要有一辆车出现故障,就能顺理成章地bī停车队。
只不过这些话,没必要和袁野说。
袁野见她不搭腔,猜她是自有安排,就没再多嘴:“还有个事。”
曲一弦懒洋洋地朝他所在的方向转了转脸。
袁野说:“彭队对这事挺重视的,亲自过来了,就住在镇上的宾馆里。你要不要去见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