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辉落进风沙里(118)
紧接着,沈芝芝在几日前失踪,又于今早被发现尸体出现在都兰古墓的墓葬里。
这些事情看似没有联系,但隐隐之间有条线将所有线索都串联在了一起。
这些事,都和权啸有关。
他看似只是袁野临时找托找到的一层关系,但细算下来,上面这几桩事情里哪件和他没有关系?
她神色如常,半点看不出什么异样的情绪。
铁晔只看见她敛眉思索了几秒,微带笑意地回答道“有。”
单这一个字,语气笃定,掷地有声。
铁晔大笑,也不问线索在哪,是什么,举了举杯,语气十分轻快“既然这样,我就放心了。接下来不管是出人出力还是出钱,只要傅先生和姑娘有需要,随时开口。”
他伸手,揽过坐在下首的huáng毛,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呢,明天就回南江了。下半年了,事情多,耗在这耗不起。人我留下几个,还住在这间房里,以便随时搭把手。”
傅寻适时地插话道“人留着没什么用,她手底下一个车队,想用人也不会先劳烦别人。”
他和铁晔打了多年jiāo道,但除了裴于亮以外的事从不jiāo谈,更不用提jiāo情了。
铁晔想要从裴于亮手里拿回钱,就必须得借他的势。所以对傅寻,他忌惮,尊重,不敢造次。
傅寻既然开口,铁晔也知道自己留着人没用,非要坚持,只会无端讨人嫌。
他知道分寸,故开口道“那就听傅先生的。”
等送傅寻和曲一弦离开,铁晔关上门,眉心紧锁,站在门后一言不发。
huáng毛还为自己得了铁晔的器重沾沾自喜,还没来得及嘚瑟嘚瑟,见铁晔这个表情,赔着几分小心,问道“铁爷,你是觉得这事不妥?”
“不是。”这事没什么不妥的地方,傅寻要追回勾云玉佩,这是板上钉钉的事。既然有同样的诉求和目标,就不用担心傅寻会反水。
这点判断能力,铁晔还是有的。
他往客厅走了两步,转头问huáng毛“我们当初收到敦煌来的消息,调查曲一弦,到最后追到敦煌守在酒店里……你不觉得像是有人故意一步步引我们过来吗?”
huáng毛智商不够,绞尽脑汁也没联系到这些事里的关联“这不是……按部就班,您自己做的选择吗?”
“是啊。”铁晔摸了摸脑袋,暗骂了一句“可我还是觉得我是被傅寻这小子给耍了。”
当初他从傅寻那得到裴于亮手里有他勾云玉佩的消息开始,他就知道,傅寻这是顺道借他的手,做自己的事。
毕竟他也得了方便和好处,不出意外,等勾云玉佩再次有消息后,傅寻作壁上观,等着他掘地三尺把裴于亮挖出来后,渔翁得利即可。
但自从曲一弦搅进来后,事情不一样了……
铁晔甚至生出自己仍在傅寻算计中的念头来,难不成他把他引到敦煌来,就为了帮他说清裴于亮这件事的前后始末?
……
嘿,这兔崽子!
敢情他在傅寻心目中,就是一张嘴啊。
离开酒店时,已经是下午四点。
敦煌和南江有近两小时的时差,明明该是傍晚日暮斜影时,偏偏敦煌的天光明艳,像刚过午时的下午,微风徐徐,气温凉慡。
这么轻松地解决了一件事,曲一弦有些意外。
但更多的是放松。
没有什么比腹背受敌更受煎熬的事了。
她上车后,先看手机。
手机屏幕的消息提示栏里gāngān净净的,没有任何未读消息。
曲一弦松了口气,给袁野打电话。
袁野很快接起“小曲爷,你和寻哥谈完事了?”
曲一弦事先和袁野jiāo代过,她下午和傅寻有很重要的事要处理,可能不能及时回他的信息,让他自己机灵些。
她嗯了声,问“你那边怎么样?”
“挺好的,我现在到七里镇了。”
曲一弦又问“姜允呢?”
“在我边上呢。”他把手机递到姜允面前,“你快吱一声,让曲爷知道我没欺负你。”
姜允没搭理他,手机更是连看都没看一眼,直接推开“gān嘛呀,你挡着我玩游戏了。”
袁野委屈“曲爷你听,你不在她有多嫌弃我。”
曲一弦听到姜允的声音就安心了“我在傅寻会在进敦煌城区的必经之路上等你会合。”
袁野哎了声,说“那见面再聊。”
“好。”
挂断电话,曲一弦开车,绕开敦煌城区的公路,抄小路抵达和袁野约定的地点。
车厢内太安静,为了避免独处时的尴尬,她随手拧开广播频道听路况分析。中间插播广告时,她状似无意的问了句“huáng毛说那个五彩鱼藻纹罐是你四年前的六月份托铁爷出面追回来的?我没理解错的话,那会你刚从可可西里回南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