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是反派[快穿](54)
周思柔突然站起身:“为什么沈相要把他们关起来?为什么不干脆斩草除根?”
“因为文国公?”碧莺不理解周思柔怎么突然这么激动。
“可不管沈相是杀是关是放,文国公对他的态度都不会改变吧。”周思柔说。
以沈明泽的权势,让他们悄无声息地消失也不会太难。
周思柔环视一周,这个地方虽然简陋,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能遮风能挡雨。
真的有必要对他们这么好吗?
周思柔心中一颤:“碧莺,快,我们去皇宫。”
她提着裙子小跑着出去,登上了停靠在“庄园”门口的马车。
碧莺随后跟上。
周思柔急促地说道:“去皇宫。”
保护她的人有些为难,周思柔催促:“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四皇子,十万火急,快点快点。”
她猜错了!
能够打动沈明泽的利益不是谋朝篡位,是河清海晏、天下太平。
——他要以自己的性命,换祁恒名正言顺登临皇位。
难怪……
难怪他会对她这么好。
因为他本就是一个,正直善良、温柔敦厚的谦谦君子。
她早该猜到的!
同样是被用来威胁她的父亲,在皇宫时她处处受制,在丞相府却是无拘无束。
连自由都不受限制,这能叫威胁吗?
会劝慰她,说这一切都与你没有关系;
会发现她潜藏的不安,耐心地安抚她;
拉拢能做到这种程度吗?
会这么怜悯地对待别人的人,怎么可能是个坏人?
“快点,再快一点。”周思柔如坐针毡,如果不是一丝理智尚存,她恨不得下了马车自己跑。
她曾经觉得命运不曾善待她,小小年纪,背负着偌大的压力,每一天都过得苦不堪言。
如今看来,她这点重量与那人比起来又算什么呢?
弱冠之年,亲朋远离、师友排斥,他若是薄情寡义不在乎这些也就罢了,偏偏他又生了一颗玲珑慈心。
无数个日夜里,他该是何等的寂寞与怅惘?
那人还对她说别把自己逼得太紧,分明最没资格说这话的就是他!
“公主,你怎么哭了啊?”碧莺担忧的声音传来。
“……我哭了吗?”周思柔喃喃自语。
怎么能不为这个人哭呢?
遥想他一举夺得状元那年,是京城里首屈一指的风云人物,惊才绝艳,举世无双。
又是国公弟子。
以国公在文人中的地位,他几乎是已经是下一位文人之首了。
即便皇朝倾覆,他都有能力保护自己。
世俗的风雨他本可以不必经,就只端坐在高楼之上,吟诗作赋,对月弹琴。
倘若对众生疾苦目不忍视,就闭上眼睛,不去看就好。
可他偏要从高台上走下,甘心去趟这场浊世浑水。
放任自己染上污名,放任自己被人误解。
奸臣的权势不为自己谋富贵,只用来保全他人。
就连想要把她救出皇宫,用的都是委屈自己的方式。
万一父亲没有忍住,万一父亲的剑真的刺了下去……
可为了能有理由把她接到丞相府,他还是这么做了。
周思柔忍不住怪责自己。
这么多的疑点,她为什么视而不见?
她早该在那人温柔抚过她头顶的时候就知道;
她早该在那人温声劝慰她的时候就知道;
她早该在那人不对她做任何限制的时候就知道……
她早该知道的。
“公主,到了。”碧莺小心唤她。
周思柔回神,跌跌撞撞从马车上跳下。
*
周钺与宁景焕也在赶来的路上。
一刻钟以前,周钺突然开口:“我想去一趟皇宫。”
宁景焕想了想,无所谓地说:“那就去吧,这里有人盯着,而且这些侍卫不像会伤害国公他们的样子。”
周钺很有行动力,说完之后就纵身一跃,从屋顶上跳下,往皇宫的方向而去。
幸好宁景焕的轻功不错,才险险赶上,与他齐头并进。
“统领,你这是急什么?咱们慢一点吧。”宁景焕气喘吁吁。
周钺置若罔闻,加快了速度。
他想他至少得对沈明泽道一个“谢”字。
不论这人的目的是什么,安的是什么心;
不论这人是有意为之还是无意的疏忽;
不论这人对思柔的关照是不是只为了拉拢……
他始终是承了这人的情。
或许是他误会了,这人虽然野心勃勃,但对他的看重是真的。
这人曾经言笑晏晏地问他“要不要成为我的人”,这句话也应当比他想象中真挚。
这人是真正欣赏他的武功,尊重他的人格,信任他的忠诚。
周钺想,于情于理,他得去见这人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