眷时(26)
“之前又被我们逮住在巷子里调戏姑娘,记在心里了呗,然后躲在巷子里等我们经过的时候扔了把小石子,直接给老子扔他妈眼里了。奶奶的,越想越气。”
“时姐,你以后见了那狗东西可千万离的远点,指不定他娘的还能想出些什么恶心人的招数。”
“嗯,我记住了。”时温表情郑重的点头,提到嗓子眼里的心却落了回去。
花多少钱对她来说根本无关痛痒,之后抽空给贺承隽转就是,只要他人没事就行。
“晚上你们挑地儿,想吃什么我请客,犒劳下你受伤的右眼。”
尽管之前已经有过贺承隽带她去面馆的先例。
那会儿时温就在心里想,无论以后再发生什么事情,她都不会太惊讶。
可当晚上放学后,他们三个摸黑领着时温来到巷旁一家,铺名挂布都掉没了,只剩铁架子残存的麻辣烫店,坐在擦了好几遍仍旧在冒油的桌子前时。
时温抿唇静默许久,仍没想出一个可以准确用来描述他们的形容词。
傻?实诚?还是接地气儿?
好像无论用哪个,都不大合适。
黑子在进店里前已经和门口正忙着烫粉的老板打了声招呼,说给他们来四碗麻辣烫,还是老样子。
却被贺承隽拦住说只要三碗,还有一碗别加辣,复又转身出去。
也没说到底是要去哪儿。
顺手从对面墙边冷藏柜里捏出几瓶啤酒出来,放到他们那张桌子的边儿上,黑子用筷子抵着瓶口拍开瓶盖,对时温感叹,“早他妈馋这口儿了。”
“时姐,这家味儿贼他娘正,保你吃一次就念念不忘。”
要么说人以类聚、物以群居。
黑子就和贺承隽一样,听话听不到她表达的重点上。
她的重点是她请客。
黑子的重点却是想吃什么。
时温都不知道对此到底是该哭还是该笑,心不在焉地应黑子,“是吗?那我等会儿可得好好尝尝。”
可她到底还是没有好好尝的机会。
在黑子绘声绘色给她讲述上午她回教室以后,贺承隽先将红毛男生的骨头复了位,又将其拎到医院,把那边所有事情都打点好才回学校。
久去未回的贺承隽端着个白色盘子从店外进来,稳当放在时温面前的桌子上后,才拎着个透明塑料袋坐到旁边。
黑子还未出口的话被打住,随时温一同垂眼去看,那白色盘子里装着的是,卖相好看的蛋炒饭。
蛋炒饭由四五种颜色不同的配料组合而成,其中金黄鲜嫩的鸡蛋花尤其显眼,数量多的都快要超过白米饭。
六儿举起酒瓶的手也顿了下,动动胳膊碰了碰旁边的黑子,疑惑道:“为什么我们每次去吃蛋炒饭都看不到鸡蛋?”
黑子自之前那次在小卖部里听过贺承隽的心里话后,就已经对贺承隽对待时温的例外态度见惯不惯。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贺承隽对时温的心思,他这当了这么多年的体己兄弟,只消听半句就能一清二楚。
所以他自个儿也被连带着,不由自主地想对时温的态度好点。
勾起个笑容缓缓凑近六儿耳边,话糙理不糙,“还不是因为你他娘的钱没到位。”
时温琥珀色的眸子里也晕着不解,但恰逢老板将他们点的三碗麻辣烫端了上来,把那碗不加辣的专门调了个个儿放在贺承隽面前,没来得及让她问出声。
就见老板在围裙上胡乱蹭了把手,问贺承隽,“今天怎么突然不加辣了?”
贺承隽先道了句谢谢,然后才和老板解释,“最近胃不好。”
老板了然的点了点头,笑眯眯的回了句实诚话,“胃口不好就别吃这东西了,不好消化的嘞。”
时温听着他们的对话在心里默默想,实诚可能是他们这儿的一种传统。
是她少见多怪了。
贺承隽清浅的嗯了声,等老板转身出了店外后,才将手边那碗未加辣的麻辣烫往时温面前推了推,“尝两口。”
时温那时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原来贺承隽口中胃不好的人不是他自己。
而是她。
第11章 二百五 她们说你被我包养了。
塑料门帘隔挡住户外夜里寒冷的春风,麻辣烫飘散的热气与弟兄们谈天的激情,笼罩在室内热火朝天。
裹着冷冽进门,又被热烈洗退,心与身滚烫而又炙热。
麻辣烫店里的人一批撤了又来一批,许多人都在刚来或要走时,和他们这桌打个招呼。
就简单两句‘来了’、‘走了’,不知道到底是对贺承隽打的,还是对黑子说的。
反正最后一齐都是黑子兴致昂扬地应下的。
才跟四五个你招我揽进来的花臂男打完招呼,黑子抽空低头吸溜了几口粉儿,还被旁边眼疾手快的六儿从碗里抢了两个鸡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