眷时(191)
都能让时温模糊了时间,觉得他还是六年前那个他,从来没有变过。
“贺承隽,你为什么抽烟不爱用打火机啊?打火机多方便。”
贺承隽摁下车窗呼出口中白雾,甩灭手中将要燃尽的火柴,“打火机有丁烷。”
尼古丁都不怕还怕有丁烷,这大概就和女生怕吃饭长胖却还要喝奶茶一样吧,时温似懂非懂地哦了声。
途中贺承隽叮嘱她,不可以偷吃生冷辛辣的、尽量别吃油腻重口的、过甜过酸的也少吃。
时温撅嘴无语地问他,还有什么是她能吃的吗?
贺承隽打下与商圈方向不符的左转向灯,言简意赅,“家里的能吃。”
“行行行,我不吃那些,挑其他吃行吧。”
左转向灯才变成右转向灯。
时温发现贺承隽越来越会拿捏她了,一言不合就要送她回家。
真要被他掌管了家庭大权,那还得了?
到商圈前的时间里,时温难得安静下来,密谋该怎么样才能把家庭大权从贺承隽手里抢回来。
结果发现,她根本就没有半点能抢回来的机会。
表面上看起来是她一手掌握着经济大权,好不威风,其实家里事无巨细全是贺承隽在管。
大到房产证银行卡这些贵重物品保存在哪,小到她的内衣内裤归放在哪个抽屉,没有贺承隽她的日子估计就是一团糟,有钱也没用。
时温手肘支在车门上抻抻唇角,突然有些理解沈青骞想找个免费保姆的心思了。
这种日子真的太享受了,什么都被安排的妥妥当当,照顾的周周全全,被拿捏也是一种幸福。
她决定还是拱手相让,不挣扎了。
车子熄火停在恒隆广场的地下停车场内,时温拎着自己的包和纸袋下车,对从驾驶座上下来的人困惑道,“黑子约你在这儿吃饭啊?”
南江西路是江南最大的商圈,恒隆广场、恒基广场和恒泰广场三足鼎立,依江傍河构成江南最高档的商业金三角。聚集有一千两百多个知名品牌,七百五十多个国际品牌,并且有八成以上的国际顶级品牌都在这里开有旗舰店或专卖店。
这里是购物者的天堂,却不是美食者的福音,虽然每个商场里都有占地近两层的餐饮门店,但里面的东西价格虚高味道又一般。
除了相约一起来逛街的,或者因网红推荐来打卡的,剩下的人几乎都不会选择来这里吃饭,而是去仅隔一条街的南江东路吃。
那里门挨门店靠店,顺着街走过去店门口挂着全都是美食榜推荐的招牌,而且价格公道味道极棒。
所以通常都是上下午西路人多,午晚时东路人多,一年四季里不论时分来南江边观光的人最多,因此还被当地人戏称为“人江边”、“人江路”。
显然贺承隽也质疑并且询问过,才能悠然自得地牵起她的手,说和黑子约的是十一点半,先把她送到越可心身边去。
知道时温总想干阳奉阴违的事,贺承隽见到越可心后麻烦她盯着点时温,别让时温偷吃些不该吃的搞得胃口又难受。
被时温踮起脚捂住贺承隽的嘴,推着他身子催他赶紧走。
越可心笑弯了眼,等贺承隽走后一脸憧憬的与时温说,能被人关心、紧张着的日子真幸福,不像她,孤孤单单一个人,吃饭了没,吃了什么,身体健不健康根本没人在乎。
时温没细究越可心为什么会说出这种话,她知道这不是个适合展开的话题,轻描淡写揭过,“怎么能没人在乎呢?我不就是吗?”
“是是是,怪不得我之前总觉得有缺点,原来是缺点你。”越可心煞有介事道。
愣了愣,时温才与越可心一同开怀大笑,边笑边吐槽她的土味情话怎么张口就来,根本不给人反应的机会。
又在结伴上扶梯找饭店的时候,多让越可心给她讲了几句土味情话,土的俩人捂嘴咯咯发笑,从两人旁边走过去的男人见状还以为自己身上有什么,连忙低头检查。
越可心和男人约定的时间是十一点四十五,现在才十一点不到一刻,与时温提前坐在这层最高档的法餐厅里,对着菜单研究该点些什么。
除了独自与陌生男人吃饭有些尴尬以外,越可心还存了些别的心思。
是她理亏在先,也是因为男人的通情达理她才没被扣车罚款,不说罚要罚多少钱,光是被扣下车,那几天的交通不便都够她吃一壶了。
想着当时也没有带男人去医院检查过,请他吃饭自然不能挑那种平价实诚的路边馆,越可心之前拐弯抹角地问过男人能不能吃生海鲜,本想请他吃日料。
结果男人说他海鲜过敏,无论生的熟的都不能吃,越可心只好再重新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