眷时(104)
墨眸毫不分心地注意前方柏油马路上的忽停忽行的路况,嘴角叼根顶端猩红的万宝路软白,左手时不时从唇间夹下白烟,探出窗外掸掸烟灰,再放回口中。
右手单手掌控方向盘,打圈再回正。
整一副禁欲深沉的高岭之花模样。
车载蓝牙中EDM Trap的音乐声激昂有节奏的打响,虽然歌词普遍大胆露骨,但耐不住调子澎湃激荡。
何况时温本身性格就大胆奔放,再加上在巴黎呆过那么长时间,耳朵接收到这些歌词根本不会导致脸红心跳。
觉得现在正在放的这首歌的歌词很好,没忍住跟着哼唱出声来。
【And I still don’t understand where it came from,
时至今日,我仍然不知道这份情感源于何处,
But you're back in, with a passion,
你热情澎湃地归来,
I’m awake with a flame in a hailstorm,
在冰火两重天中重生,
I’m back in , I gotta have it,
我将回到最初的最初,去争取这一切,
Everything to do with what you give to me,
一切与你有关的思绪,
Loosening my grip has pulled you into me,
都会让我近乎发狂我已被你深深地吸引,
When I let you go,
每当我尝试着去远离你,
It just pulled you closer,
我们之间的距离却只能被无限拉近,
It’s a long departure,
是啊,这是一段漫长的旅程。】
在切换至下一首歌的静默间歇,时温陷进皮座椅中,望向穿过车前窗映入她眼中的、将蓝色天空大面积渲染橙红的、与地平线仍有一定距离的日落。
突然歪头用纯正的伦敦腔问了贺承隽一个,从那首歌的歌词衍生出的问题:
“Will there be a distance between us?”
(“我们之间会有距离吗?”)
时温以为贺承隽会毫不犹豫地摇头,亦或者是先瞅她一眼再说没有。
没想到贺承隽语气坚定的,也用英语回以她两句十分不正经的话:
“Will.”
(“会有。”)
“Negative distance.”
(“负距离。”)
时温虚握拳轻捶贺承隽的右胳膊,唇角挂上明艳动人的笑,吐槽他是‘流氓’。
但紧接着,又用法语追补上一句:
“Mais je t'aime bien.”
(“但我喜欢你。”)
这次的题目属于超纲,贺承隽没办法顺利接,在将车子稳稳停在红绿灯下后偏头挑眉,眸子里透出疑问。
时温倾身凑近他,不怀好意地吐气音,“骂你是流氓呢。”
贺承隽坦然自若地点点头表示知道了,下一秒却毫无征兆地摘下棒球帽,随手扔在中控台上。
说时迟那时快地扣开安全带,大手紧握时温的后脖颈,张嘴一口咬在她戴着透明唇棒的下唇瓣上。
疼的时温拧眉,‘嘶’了一声。
时温双手触碰到他的胸膛想推开他,恰巧前方红灯熄灭绿灯亮起,贺承隽顺势坐直身子,又变回之前那副不可染指的高冷模样。
气的时温在一旁揉着唇直骂他,“人模狗样。”
气派十足的越野车四平八稳地穿过天桥、卷飞花瓣,驶回别墅。
别说蹭车,就连急刹都没有过。
在瞥见别墅对面以拆掉乞讨街为代价,重建而起的上河陇樾时,时温问贺承隽是不是在这里面住。
贺承隽跟随她的目光瞄了一眼对面的高档小区答,不是。
“那你住在哪儿啊?”时温也是问完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乞讨街改建分房的时候,贺承隽还在狱里呆着。
说不定被分到的房子现在还保持原样。
贺承隽将车停进别墅院子内,拧钥匙熄火,“台球厅。”
时温输入密码打开别墅门,入眼便是蜷趴在门口等她回家的时眷,明黄色大眼望向她身后的男人,几秒后才有些不确定的、拖着后腿往前几步嗅他的裤脚。
贺承隽直接弯身将时眷抱起,手臂牢牢托着它的底盘,不会让它感觉没有安全感。
直到窝进贺承隽怀里那刻,时眷才像确认了般,撑起身子伸舌头不断□□贺承隽的脸。
时温换好拖鞋,在父女俩温馨相处的时间内,将种猫草所需要的东西与化毛膏一同拿来,指挥贺承隽给他二女儿种猫草。
她和时眷就蹲在他身边,一人喂食一猫吃。
两个姑娘齐齐盯着贺承隽看。
其实种猫草再简单不过,根本没有什么技术含量。
只需要将大麦种子放入干净水中泡20多个小时,等发芽将它们挨个捞出来摆放在盆里,浇水就能长出茂密的猫草来。
也就是贺承隽愿意惯着时温,才会被她这点小伎俩‘骗’回别墅来。
时温静默看着贺承隽快速将装大麦种子的包装拆开,均匀撒入盛好自来水的盆里,又将其端到时眷触碰不到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