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师被拐之后[西幻](21)
他还好心地告知道:“如果你们直接从流浪者丛林出去,那边界线上守卫很快就能抓住你们,然后会把你们直接扔到流放地,但我知道能避开他们的路,只有一条而已。”
“是勾结吧。”
魅魔总有办法搞到一些奇奇怪怪的门路,马塞洛听得不屑,他对这里面的门道一清二楚。
莱纳尔不想吵架,“随你怎么认为吧。”
今天的天气有些不尽人意,阴沉沉的像是随时会泼下什么,丛林里潮湿又积水,小牧师都感冒了。
最棘手的是一些夜间活动的低等魔物,它们会被天气的无常糊弄,而在不恰当的时候出来,比如喜欢吸食脑髓的夜幽娘,从脚背上爬过的网纹毒蛇……
为了堤防这些危险,牧师的全视之眼不得不一直开着,不然安珀还可以躺在货物箱子上再小睡一会儿,她今天的状态有些不太好。
箱子里的三只默兽从昨夜开始就蔫蔫无神,不吵不闹。
奇怪的是,这片丛林里真正能被称为猛兽的魔物全然不见踪影,偶尔小心谨慎地经过它们的巢穴口,都不必投几块肉作为过路费,只能听到几声威胁似的吼叫从巢穴的深处发出,催促他们赶紧远离。
“它们在害怕,害怕到不敢出洞穴。”佣兵团里的魔物专家搓着手,满脸都是惴惴不安,“稍开灵智的魔物感知比我们要敏锐得多,一定是有个可怕的东西吓到他们了,而且那个东西还没有离开。”
一整天的路都出奇地顺利,也是难以言喻地压抑,起初舍尔还会试图活跃一下,但当看到横尸在旷地上的遗骸时,谁都笑不出声来。
那是比他们早了一步的一个队伍,大致能判断出他们在这儿开辟出了一块空地,在夜里猝不及防地遭遇了蠕虫的袭击,再后来是同样的莫名力量杀死了全部的蠕虫。
没有任何反抗的痕迹,一切井然有序,锅里碗里留着残渣,挑开篝火也尚有余温。
“这些虫子无处不在了是吗?”
马塞洛嫌恶地用剑挑开一个微微颤动的外套,没有预料中的突袭,下面是正奋力消化蠕虫尸体的植物,一时间说不出是什么更倒人胃口一些。
“它们好像只袭击到此的人类,一定要说还有什么共同点的话——”莱纳尔缓缓说道:“这些尸体里被啃食最严重的,他们都是法师。”
包括昨晚被蛀空的那几个里,四个人中就有三个灵法修炼者。
明明还未过去多久,恶劣的环境就让尸体无法辨认,遗骸的面部和胸腔都填充了食腐的植物,死去的蠕虫生前曾经在其中做窝,只有法杖和法师袍表明了他们的身份。
至于这支队伍里的其余的人,蠕虫只是杀死了他们,没有形成巢穴,死相上也略能入目。
他们没有贸然穿越这个死状凄惨的营地,而是选择了绕行,也就在这个队伍的不远处,是一个陷下去的大坑,爬行的痕迹从这儿开始。
对,爬行的痕迹和死去的蠕虫尸体,肉眼可辨的一条条荒诞狼藉,就好像有一个思维在背后组织着这些无智力的生物。
透过那些痕迹,一个念头闯入了大脑,安珀喃喃念起。
“阿巴太尔。”
只是无心的一句话,却让莱纳尔猛地转身问:“你刚刚说什么?”
莫名其妙的小牧师只好再别扭地重复了一遍,她不知道这个代表了什么,却已经足够别人听懂。
“那是一本魔法书的名字。”舍尔作为法师最清楚这个。
由历史记载的第一位传奇法师撰写,除了其自创的咒语、结界、诅咒之外,还记载了不可言说的禁忌之术,后来随着法师的身殒这本书被留在了魔域。
这本被主人赋予了无限可能的魔法书在辗转流落中有了自我意志,拥有过它的邪恶法师们把它熏陶得诡诈且善于操纵人心,它为了寻找一个配得上自己的主人,不断挑动纷争和战火,直到被某一任魔王镇压在了魔宫之下。
不出意外的话,它应该还在魔宫里。
但莱纳尔知道,它不在那儿了。
就在不久前,怀恨已久的小朋友偷走了它,偷偷修炼其中的禁术,然后开始和人合谋弄死魔王自己上位的事情,比如心血来潮就去凑热闹的自家领主。
莱纳尔对自家领主是这个什么德行一清二楚,唯恐天下不乱,这大概是他少有怀念大法师主持局面的时候。
他当初就应该阻止领主去和小朋友见面。
“你是怎么知道这个的?”莱纳尔问道。
这可不是一个牧师该学的东西,就连大法师都会尽可能避开这邪恶的词从自己口中而出,宁愿拿那本书来垫桌脚也不会翻开看一眼。
安珀指了指一个方向,一个死人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