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于昨日(494)
沈维啧道:“一定不是什么好人。”
“你怎么能确定?”
“我看人很准的。”
夏濯一歪头,“那内个脸上有疤的呢?”
沈维又笃定说:“也不是好人。”他眯起眼,“上山的这批人很怪,看过去没几个好人。”
“嚯。”
“实不相瞒,研究过一段时间面相。”沈维得意地挑眉,“教我的那师父说我是难得一见的奇才,一算一个准。”
“那你给我看一看?”
“行啊!”
沈维便盯着他仔细瞧了瞧,从唇一直看到耳,面上表情渐渐变得怪异。这怪异一闪即逝,很快他神色如初,自砸招牌道:“闹着玩儿,其实我看的也不是很准,哈哈。”
“本来也没对你抱太大希望。”夏濯也笑,没当回事。
这场法事一直持续到中午。
王老伯跳一会就停下来神神叨叨地念词,念完接着跳,一把年纪还有这般体力也挺厉害。等时候差不多了,他摆手称自己能做的都做完了,接下来候着就行,说罢转身往山下回,应该要歇着去了。蜈蚣脸遣其余人回地里河边干活,独独留了一个下来。
被他留下的那个男人面色发白,看上去是长时间遭受疾病折磨,走起路来脚步都有些虚浮。
“老李,有什么事儿?”男人问蜈蚣脸。
蜈蚣脸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话。
那男子脸色一变,“又、又杀?”
蜈蚣脸看他没胆子,嗤笑了一声:“怎么?你杀一个也是杀,杀两个也是杀。别忘了,咱俩可是合谋,你若是不动手,整个村子都别想好过。”
“可是当年不是说好了?就干那一回!”
“当年也没想到会有今日的事发生!”
“……”
两人相对沉默,蜈蚣脸语气缓下来,“庙一立成这事儿就了了,咱们不都是为了这个村子吗?要是放他出了村,他把知道的事都告了官,你当年杀人的事也兜不住!”
男子被他这么一吓,手也哆嗦起来,脸色更难看了,“行,我干,最后一次了!”
蜈蚣脸点点头,“做干净点。”
两人交流完,男子先行离开。蜈蚣脸检查了一遍门锁,把钥匙揣回口袋里装好,这才下山。
等庙前不剩一人,光表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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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积分!”沈维很激动,“果然跟着你们有肉吃!”
孔满放下手腕,他有些蹲不住了,干脆坐在地上,“他刚才在那人耳边说了什么?”
沈维一耸肩,“悄悄话谁能听得清,反正我长没顺风耳。”
关渝舟看向夏濯,“夏同学听见了没?”
夏濯乖乖地举手发言:“报告老师,听见啦。”
沈维不敢置信,瞪眼瞧他:“你不会隔着二十多米听见了他们嘴贴着耳朵说的话吧?”
夏濯理所当然:“是啊。”
“说了啥?”
“他说——‘杀了那个姓王的’。”夏濯感叹:“你还真说对了,他不是什么好人。看来一方面对方狮子大开口了,另一方面,这个神棍知道了点关于村子的‘秘密’。”
关渝舟点头:“嗯,这个秘密或许是好些年前的。昨晚那个女孩说村上没有姓刘的人家,应该只是‘现在’没有。”
第193章 神女庙(七)
雾不算浓,目前还没到阻碍出行的地步。沈维刚提议下山去和另三人汇合,刘倩语他们反而主动找上来了。
“太好了,我刚刚还担心你们呢。”沈维迎上去,看看刘倩语又看看孟天华,见一夜过去毫发无损,顿时松了口气。
刘倩语一拍赵晓萌的肩,捧道:“还是赵姐会说话,昨晚你们走后,我们试着敲了好几户人家的门,本来都死心了,结果赵姐靠着一张巧嘴,还真让一户放我们进去了。”
开门的是一对夫妻,两人四十岁上下,在古时候已经超过了平均年龄,算比较长寿了。简单交谈后得知,他们唯一的儿子十四岁那年得病去世了,自那以后家里房间就空了出来,勉强能塞下三人。
见夫妻俩态度温和,他们便绕着圈子问了红绸的事,两人犹豫着说这事本不该和外人讲,后来喝了点小酒,丈夫还是大着舌头断断续续地掰扯出来了:原来村上一直子嗣稀缺,从好几年前开始就没人能生育,这串起每家每户的红绸便是祈子所用。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如若不能生育,村里人将愧对列祖列宗,这方法也是求了很多地方才求来的。
“我们的确发现了这个。”赵晓萌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掌心大小的纸袋,中间包着细小的白粉末,“他们家柜子里有一个很大的麻袋,我趁他们不注意从里面捏了一小撮出来。我们已经检验过了,你可以看看。”